天坑边缘,死寂笼罩。烟尘缓缓沉降,露出崩塌后狰狞的乱石堆,如同巨兽死去的骸骨。“归墟”的入口已被彻底掩埋,连同其深处的秘密和那所谓的“钥匙”。沈瑶昏迷不醒,呼吸微弱,身体冰凉,唯有颈间那枚玉坠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温润感,证明着不久前那惊心动魄的能量爆发。
“检查伤亡!清点装备!建立防线!快!”“磐石”的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打破了凝重的死寂。他手臂被碎石划开一道深口子,鲜血浸透了袖子,却毫不在意地指挥着幸存者。
山鹰和几名队员带着伤,迅速行动,搀扶起受伤的同伴,收集散落的装备,在远离天坑的一处背风岩壁下建立临时营地。医疗兵跪在沈瑶身边,紧张地检查她的生命体征,脸色越来越凝重。
林深半跪在沈瑶身旁,紧紧握着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寒,让他心胆俱裂。他看着医疗兵忙碌,看着“磐石”强撑伤体布置警戒,看着远处那吞噬了一切的天坑,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后怕席卷全身。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可能永远失去她。
“她怎么样?”林深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生命体征极度微弱,体温过低,心率慢得吓人,像进入了某种假死状态。”医疗兵额头冒汗,“更奇怪的是,她体内那种异常能量读数消失了,完全探测不到了,但她的生理机能却在持续衰减。这不符合常理,必须立刻进行高级生命支持。”
能量消失,生机却在流逝?林深想起虎口疤人所说的“容器”、“平衡”与“抉择”,难道强行引动“归墟”之力对沈瑶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还是说,那种能量本就是支撑她此刻生命的关键?
“通讯恢复没有?”“磐石”处理好伤口,走过来沉声问。
“信号极差,时断时续,勉强联系上后方基地。已将坐标和情况简报传送,请求紧急医疗撤离和空中支援。但最近的救援力量赶到,至少需要六小时。”负责通讯的队员报告。
六小时!在这荒山野岭,强敌环伺的情况下,沈瑶能撑到那时吗?林深的心沉了下去。
“不能干等。”“磐石”当机立断,“清理出担架,做好保暖。我们向东南方向转移,那里地势稍缓,便于直升机降落。同时,尽量远离这个鬼地方。”他看了一眼天坑,眼神忌惮。
众人立刻行动。用树枝和帐篷布制作简易担架,将沈瑶小心固定好,裹上所有能保暖的衣物。林深将沈瑶的玉坠小心塞回她衣内,那微弱的温热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队伍默默启程,抬着担架,在荒凉的山脊上艰难跋涉。气氛压抑,每个人都伤痕累累,精疲力尽。回首望去,归墟所在的天坑如同大地上一个丑陋的伤疤,死气沉沉,却仿佛有无形的视线从中透出,令人脊背发凉。
转移途中,林深强打精神,再次拿出母亲那本绢册和青铜徽章,就着昏暗的天光,仔细研究虎口疤人最后指出的那幅壁画相关的记载。结合之前的所有线索,他试图拼凑真相。
母亲笔记中提到时序之源,星陨所化,散于四极,各有表征”。归墟的壁画显示其为一个循环的节点。虎口疤人说它是墓也是门。张明远追求掌控,老板寻找归墟。心域炽热狂暴,象征生的躁动。而归墟死寂冰冷,象征灭的归宿。那星坠谷又是什么?母亲笔记最后一页,在归墟字样旁,确实有一个模糊的星形标记,旁边蝇头小字注着星坠为引,归墟方开。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林深脑中形成:或许时序的力量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在几个关键的地脉节点以不同形态显化。心域代表一种不稳定的、原始的力量喷发,如同心脏搏动;而归墟则是力量的最终沉淀与循环之地,如同坟墓与轮回之门。张明远想强行夺取心域之力,如同窃取心跳,注定引发灾难。而归墟的开启,可能需要特定的钥匙和引子(比如沈瑶这样的特殊体质),并且指向一个更古老的源头星坠谷。
虎口疤人似乎想阻止归墟被不当开启,难道他夺钥匙是怕钥匙落入张明远或老板之手?他的真实目的,是维护某种平衡,还是另有图谋?
思绪纷乱间,队伍抵达预定接应点,一处相对平坦的山坳。众人隐蔽起来,焦急等待救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沈瑶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林深的心也一点点沉入冰底。
黄昏时分,天际终于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两架涂着民用标识、但改装明显的直升机低空飞来,缓缓降落。舱门打开,跳下全副武装的接应队员和医疗小组。
“快!伤员优先!”“磐石”立刻指挥。
沈瑶被迅速抬上直升机,接入便携式生命维持系统。林深想跟上去,却被“磐石”拉住。
“林深,你和山鹰跟我乘另一架。我们需要立刻向最高指挥部汇报情况,分析现有线索。沈瑶有最好的医生,放心。”“磐石”语气不容置疑,眼中带着更深层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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