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树的根系深扎进维度断层,枝叶已触及九重天外的星云。树冠上凝结的晨露坠向人间时,便化作滋润万物的灵雨。在这株贯通三界的巨树下,新琢的维度殿堂终于完全展露真容——它不是宫殿,而是一片无顶的环形广场,中央矗立着天赐与九公主合力重塑的“共主圣碑”,碑文由万族文字共书:“天地立心,生民立命。”
吉时将至。霞光如织锦铺满云天,维度桥梁上流光溢彩,来自三界每一个角落的代表正通过光桥抵达。仙人们驾祥云按品阶列于东侧,衣袂飘举间环佩清响;幽冥众使乘阴风肃立西侧,魂灯在白日里也幽幽闪烁;人间代表徒步从南面长阶而上,虽无仙光鬼气,眉目间自有红尘坚韧。
北面最高处,九十九张玉座空悬——那是为更高维度的“上古先灵”所备。尽管天赐多次表示谦卑,老君却坚持:“陛下既承三界共主之位,当受万方朝贺,包括那些曾指引我们的先辈。”
九公主立于仙班最前方。她今日特意穿了天赐送来的雪霓裳——用常青树初绽的花蕊织就,遇光便流转七彩。白发依旧如雪,却用一支碧玉簪松松挽起,那簪子还是三百年前周玄所赠。她拒绝了特别的席位,只以“司雨仙君”的身份站在李靖身侧。
“殿下真不坐共主之侧?”李靖低声问。
九公主微笑摇头:“今日他是唯一的主角。”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圣碑后方——天赐正在那里静候吉时。
忽然一阵骚动从人间队列传来。只见一个盲眼老妇颤巍巍捧着一陶罐,却被天兵拦下:“凡间器物需经查验!”
老妇惶恐跪地:“这是老婆子自家酿的甜醴,想献给陛下...”
九公主悄然上前,扶起老妇:“老人家有心了。”指尖轻点陶罐,醴香顿时弥漫开来,“是桂花酿?陛下幼时最爱这个。”
她亲自捧着陶罐走向圣碑,所过之处百花自发绽放。众仙暗自惊叹:九公主仙元尽失,竟还能引动生机?
天赐从碑后转出。他未戴冕旒,只着一身玄色深衣,额间金红神纹自然生辉。接过陶罐时眼眶微红:“多谢婆婆...母亲费心了。”
最后四字说得极轻,唯有九公主听见。她为他正了正衣领,指尖在他心口稍作停留——那里跳动着半颗她的心。
钟鸣八十一响,浩荡如天地初开。老君、佛祖、幽冥尊者缓步上前,共托三界圣器:仙界玉圭刻山河脉络,人间社稷土凝文明薪火,幽冥轮回镜映众生百态。
“周天赐——”老君声震维度,“汝可愿承三界之重,维万族之衡?”
天赐负手而立:“愿。”
“纵使魔劫再生,心火反噬?”
“心火不灭,此志不渝。”
佛祖上前:“汝可愿舍一己之私,护众生之愿?”
“愿。”
“纵使亲缘尽断,孤守永恒?”
天赐望向九公主,见她含笑颔首,方答:“唯愿不负所托。”
幽冥尊者最后问道:“汝可愿纳光明黑暗,容善恶是非?”
“愿。”
“纵使...背负永世骂名?”
天赐抬眼,神纹灼灼:“但求问心无愧。”
三圣同时举起圣器!玉圭化入左掌映现山河,社稷土融进右掌滋生万物,轮回镜悬于额前照彻三世!维度能量轰然沸腾,常青树亿万吨叶片齐声歌唱!
就在冠冕即将落下的刹那——
“且慢!”西海龙王敖广突然越众而出,“维度之子尚欠三界一个交代!”他指着圣碑上新刻的阵亡名录,“东海之战莲生者伤亡逾千,为何独独幽冥军无损?莫非真如传言所说——陛下与幽冥早有密约?”
满场哗然!莲生者阵营顿时骚动。一个额生金纹的少年跨步而出:“敖广!休得污蔑陛下!”
敖广冷笑:“灼光少主,你族伤亡最重,反倒替仇人说话?”
被唤作灼光的少年正是莲生者新任领袖。他昂首道:“陛下为救我们独闯戾气核心,此事小桃姐可作证!”
“小桃?”敖广嗤笑,“那个被幽冥咒术控过魂的人偶?”
九公主蹙眉欲言,却见天赐微微摇头。他上前一步,平静道:“敖广,你要什么交代?”
敖广抬手展开一幅血书:“请陛下即刻彻查幽冥军!若有勾结——”
话未说完,整幅血书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敖广与神秘人密谈的景象:对方许诺助他夺取西海霸权,条件便是今日搅局!
“幽冥幻术!”敖广惊怒,“陛下竟当众构陷老臣?”
天赐却看向莲生者阵营:“灼光,东海之战那日,你左臂如何受的伤?”
灼光愣怔:“为掩护同伴被戾气所伤...”
“是吗?”天赐指尖轻点,少年左臂突然浮现金光——那分明是龙族秘术造成的灼伤!
敖广脸色骤变。天赐又转向幽冥阵营:“幽夜将军,你右肋暗伤从何而来?”
幽冥将领单膝跪地:“臣不敢欺瞒!是三日前巡视西海时被龙族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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