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来来,坐,上座。”
独眼龙亲自拎起茶壶,给夏侯玄面前的空杯斟满。
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回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滋溜”一口,半点没品,纯粹是解渴。
“王爷,你是不知道啊!”
独眼龙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水溅出的打湿桌面。
“我带着兄弟们,那真是信心满满地分队开工啊!”
他独眼里放着光,仿佛回到了半个月前。
那天,青州府外,祭台高筑,香烟袅袅。
我第一次穿上北州城建司发的崭新工头服,站在台上,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
招来的十万青州百姓,一张张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对饱饭的渴望。
我按照城建司教的流程,主持了祭祀动工大典,当我宣布“动土”“吃饭”的那一刻,十万人的欢呼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王爷;那一瞬间,我觉得,当什么山大王,哪有当这“独眼工程队”的总包工头,来得风光!
“可他娘的!”
独眼龙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声,吓得堂内那群匪首们集体一哆嗦。
他霍然起身,伸出手指,指着,一众悍匪头子,破口大骂:
“老子这边刚挖了两天沟,拌了两车水泥,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就来了!”
“黑豹子!你他娘的别缩着脖子!老子说得就是你!你派人摸到安林县的工地,抢了老子二十把铁锹,还打伤了三个工人,有没有这回事?!”
被点到名的白山寨大当家张莽,眼神躲闪,嘴里小声嘟囔:“我……我那不是……手下人不懂事嘛……”
“不懂事?!”独眼龙独眼圆瞪,口水喷出去一尺远,“老子当场就让兄弟们把那几个不懂事的,用铲子拍晕了,扔进刚挖好的路基坑里!我寻思着,这是个警告!”
“结果呢?”
“李逵山!你青云寨的动作更快!第二天就摸到平阳县,想抢工程队的午饭粮食!觉得老子的人都是泥捏的?”
瘦高的李逵山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还有你!三娘子!”独眼龙又指向那个妖娆的妇人,“别以为你是个娘们老子就不骂你!
你的人最不是东西,抢了东西,还专门去工地上搞破坏,把刚铺好的水泥路砸得坑坑洼洼!耽误老子工期,是不是你干的?!”
三娘子,缩了脖子,也不敢吭声。
独眼龙气得在堂内走来走去。
“那几天,老子带着手下几百个兄弟,那真是焦头烂额!”
“十几个工地,到处都在冒烟!今天这里被抢了工具,明天那里被断了粮食!”
“我他娘的带着人,东边刚把一伙人埋了,西边又冒出来一撮!”
“铲子都拍卷刃了!前前后后埋进路里的土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这帮杂碎,就像地里的韭菜,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公堂内,一众匪首全都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喘。
刘孟源和一众青州官员,听得是心惊肉跳。
原来……原来这半个月,青州府境内,发生了这么多事!
独....独工头,竟用如此雷霆手段,杀了上百人,还全埋路里了?
这……这比他们这些当官的还狠!
夏侯玄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着热气。
这才是他的工程队该有的样子。
独眼龙喘了口粗气,继续咆哮道:老子和手下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气炸了肺!这路还他娘的修不修了?
新招来的那十万百姓,人心惶惶,看着咱们的眼神都不对了!觉得跟着咱们,别说吃饭了,命都保不住!
“最后,老子火大了!”
“我直接下令,所有工地,全部停工!”
公堂内的一众土匪头,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我把招来的十万百姓,全都召集到府城外的大营里。他们一个个都以为,我独眼工程队要散伙了。”
“我站在高台上,就问了他们一句话。”
“‘想不想安安稳稳地修路,踏踏实实地挣钱,顿顿吃上米面馒头?’”
“十万人,吼得跟打雷一样,说‘想’!”
“我说,‘好!那咱们就先把路上的钉子,全给拔了!’”
“我让他们,所有人都扛上自己的家伙事儿——铁锹、镐头、锤子!”
“十万人,十万把铲子!”
“我就带着这支‘铲子军’,把青州境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山寨,挨个,走了一遍!”
十万百姓,肩上扛着的铲子,铁锹,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从一个山头,走向另一个山头。
“我给每个山寨,都送去了一封信。”独眼龙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当众展开。
“信上就写了几句话:‘放下刀,拿起锹,跟我独眼龙修路,有饭吃,有钱拿,当个正经的包工头。”
“要是不乐意……”
“不同意的,那就问问我身后这十万把铲子,它们会很乐意,把你们的山寨,连人带石头,一起拍碎了,埋进路里当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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