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说笑了,我母妃娘家人,又不是我说的算。
不过九弟你说的‘镇南大道’修建计划,确实利国利民,待我回到夏都,上报给父皇,让他定夺。
二哥,你也别着急拒绝,我这是分段承包的,每分承包一段,代表着一种商品的代理权。
这个代理权你或许不感兴趣,但你母妃娘家那些人会感兴趣。
等你离开北州,我让你带一些样品回去。
到饭点了,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剩下的事明日再说。
.....
次日,夏侯琙没有等来夏侯玄的召见,只等来了一份“参观日程表”和一辆三轮车。
日程表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今天要参观的地点:黑水河大桥施工现场……
夏侯琙看着这张表,我这九弟是把,我当成来考察的商贾了。
“去,告诉来人,我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不参观。”
派去传话的李福,很快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殿下……外面那人说,王爷说了,您是替陛下前来慰问嘉奖的,若是不亲眼看看北州的建设成就,回去之后,恐怕无法向陛下复命。”
“他还说……车已经备好了,去不去,随您,耽误了日程,影响了陛下对北州的评判,这个责任,得您自己担。”
“好!好一个夏侯玄!”
夏侯琙算是看明白了,从他踏入北州起,每一步都在夏侯玄的算计之中。若是不按着夏侯玄的剧本走,就会被扣上一个“怠慢皇命”的帽子。
夏侯琙还是坐上了那辆三轮铁车。
李御史等一众官员,也只能黑着脸,各自挤上几辆三轮车,在一群工程兵“护卫”下,朝着城外驶去。
黑水河畔。
新建的石桥桥墩,已经利用“围堰筑堤”法,在干涸的河床上修建起来。数千名工人正在鲁安的指挥下,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夏侯玄就站在木筏上,正和鲁安比划着一张图纸,争论着什么,看上去和周围的工匠没什么两样。
直到夏侯琙的车队抵达,他才从木筏上走到岸边。
“二哥,北州事务繁忙,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九弟言重了。看到北州如此欣欣向荣,工匠们干劲十足,我心甚慰。父皇若是知道,定会龙颜大悦。”
他扫过那些在河床上修建桥墩的工匠。
“不过,九弟啊,你看这些百姓,一个个面带疲色。虽说建设家园是好事,也要体恤民力。《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如此不分昼夜地劳作,怕是会损伤国本啊。为兄觉得,应当让他们适当歇息,方是长久之计。”
夏侯玄,直接冲着不远处一个正在扛着木板的壮汉喊道:“王铁锤!你过来一下!”
那个叫王铁锤的壮汉,放下肩膀上的木板,小跑过来。
“王……王爷。”
“别紧张。”
夏侯玄指了指夏侯琙,介绍道,“这位是二皇子殿下,从夏都来看望大家的。”
“草民王铁锤,叩见二皇子殿下!”王铁锤说着就要下跪。
“免了。”夏侯玄扶住了他,“在我这工地上,不兴这个。”
“二哥,你有什么话,不妨亲自问问他。”
夏侯琙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问道,“壮士,不必拘束。你且说实话,这般日夜劳作,可觉得辛苦?”
王铁锤挠着头,“回殿下的话,辛苦!咋不辛苦?每天累得跟孙子似的,回去倒头就睡。可……”
他挺了挺胸膛,可俺心里舒坦!俺在这干一个月,能挣十几两银子,俺婆娘在纺织厂,一个月也能挣二十两!
俺那六岁的娃,在书院里念书,一文钱不花,先生还夸他聪明!搁以前,俺连饭都吃不上。
现在俺都能攒钱,准备在村里盖新房了!这种日子,做梦都不敢想!别说辛苦,就是让俺把命卖给王爷,俺都乐意!”
夏侯玄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行了,去忙吧,注意安全。”
“二哥,你听到了?我的人,不需要虚无缥缈的‘体恤’,他们需要的是能填饱肚子的白面馒头,是能让孩子读书识字的机会。你眼里的劳累,是他们奔向好日子的希望。这,就是我的‘国本’。”
夏侯琙尴尬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发现,这北州的百姓,已经被夏侯玄用最直接的利益,捆绑。
一计不成,夏侯琙改变了策略。从内部瓦解。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改之前的被动,开始主动“视察”北州各处。不再谈论什么仁义道德,而是开始拉拢人心。
他找到城建司的李书岳,盛赞其规划之才,并暗示等自己回到夏都,定会向父皇举荐,调他去工部任要职。
李书岳只是笑着打哈哈:“谢殿下厚爱。下官才疏学浅,能在北州为王爷打打下手,便已心满意足,不敢有他想。”
夏侯琙碰了一鼻子灰,又将目标对准了那些“包工头”。
在他看来,这些土匪出身的家伙,见钱眼开,毫无忠诚可言,是最好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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