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她抢你饭碗?”
“那哪能啊!”
“王爷您给的饭碗,谁也抢不走!我就是觉得……那娘们儿邪性,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她不会。”
“她现在采的那座山,产出的石料,专供黑水河大桥。她要是点了,不用你动手,鲁安那个老头子能提着墨斗把她给绞了。”
“更何况,她手下那一千号人,指着采石场的工钱养家糊口,她要是敢断人财路,你猜她那些‘老兄弟’会怎么对她?”
独眼龙,嘿嘿笑了起来:“王爷说的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女匪头了。”
夏侯玄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燕如玉已经放在了它该在的位置上。一个人的恨意,在成千上万人的饭碗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我那二哥,现在应该气得睡不着觉吧。”
独眼龙竖着耳朵听,没敢插话。皇子之间的事,不是他一个包工头能掺和的。
正如夏侯玄所料,三号宿舍区,二号楼的顶层房间里,夏侯琙正阴沉着脸,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地上,是碎成几片的茶杯。
白天在独眼龙和燕如玉那里接连碰壁,他以身份,许诺,在北州这片奇异的土地上,竟变得一文不值。
那些泥腿子,草莽匹夫,眼里只有工钱和饭碗,他们根本不理解什么是皇权,什么是从龙之功。
“一群蠢货!夏侯玄用一点蝇头小利,就收买了所有人心!”夏侯琙低声怒吼,拳头砸在床板上。
“殿下息怒。”李福躬身道,“北州民风愚昧,只认眼前利益,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们如今身在此地,一举一动皆在夏侯玄的监视之下,怕是不好再有什么动作。”
“我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吧?”夏侯琙咬着牙,这要是传回夏都,他将沦为太子和其他兄弟的笑柄。
“殿下,”李御史眼珠一转,低声道,“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怎么个顺水推舟法?”
“殿下您想,夏侯玄如今最想要的是什么?是钱,是修建那条‘镇南大道’的钱。他想让您出面,从我们背后的人身上割肉。这恰恰是我们的机会。”
“哦?”夏侯琙来了兴趣。
“您先答应他,就说被他的宏伟蓝图所折服,愿意回夏都替他游说。这样,我们便有了体面离开的理由。至于回去之后,如何‘游说’,那还不是全凭殿下您一张嘴?”
“我们可以将他修建‘镇南大道’的耗资夸大十倍。届时,朝堂之上,陛下也必定会对他生出疑心。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看着他被自己修的路,活活拖垮!”
夏侯琙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好!就这么办!”夏侯琙一扫颓气,重新坐直了身体,“我倒要看看,他那点家底,够不够父皇和满朝文武猜忌的!”
第二天,夏侯琙一反常态,主动派人去请夏侯玄,说是有要事相商。
王府大厅里,夏侯琙满面春风。
“九弟,为兄这几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啊!”
“看了你的北州,为兄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为国为民!和你比起来,我们在夏都,简直是愧对皇恩!”
“尤其是你那个‘镇南大道’的计划,那是神来之笔!”夏侯琙一拍大腿,“此路一通,南蛮宵小何足挂齿!我北夏国威,将远播千里!为兄决定了,这个忙,我帮定了!”
“哦?二哥打算如何帮我?”
“我即刻启程返回夏都!亲自上报父皇,并游说我母妃娘家以及朝中各位大人,让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襄盛举!”
“九弟,你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业,我作为兄长,岂能袖手旁观!”
“既然二哥如此热心,正好,我也给二哥准备了一些‘说帖’,你带回去,给各位大人看看,或许对你的游说,能有些帮助。”
说罢,他拍了拍手,赵大牛和几个亲卫抬着几个大木箱走了进来。
箱子打开,里面码放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玻璃瓶,瓶中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另一口箱子里,是洁白如雪的精盐和白糖。而最中间的一个小锦盒里,一面通体透亮的玻璃镜。
夏侯琙被那面镜子吸引了。他府里也有铜镜,但没有一面,能像眼前这面一样清晰。
“九弟,这……这是……”
“一点北州的土特产。”夏侯玄拿起镜子,递到夏侯琙面前。
“二哥,你觉得,这样一面玻璃镜,在夏都的贵妇圈里,能卖多少钱?”
“还有这些香水,白糖,精盐。”夏侯玄指着其他的箱子。
“二哥,你回去告诉他们。‘镇南大道’,每承包一段路,都对应着其中一种商品在南境三州的独家代理权。谁投资的路段最长,谁就能拿到这商品的代理权。”
夏侯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只想借机离开,回去构陷夏侯玄。但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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