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的钱,早就被蛀虫们搬进了自家的地窖,变成了埋在地下的死钱。
夏侯玄拿册子,想着怎么让死钱重新活过来,变成他路上的水泥。
“赵大牛。”
“末将在!”赵大牛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他刚把那两个传令的亲卫送走,心里还在琢磨“白鸽蛋”到底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莫非是比鸡蛋还补?
“去,把冰爽斋的李掌柜给我叫来。另外,通知商会的人,连夜把所有参与‘镇南大道’项目中标的贾商,官员名单,以及他们承包的路段,投资额度,全部誊抄一份,越详细越好。”
“王爷,这么晚了,还叫李掌柜来?”
“让他带上账本。”
“尤其是二皇子名下那些产业的详细记录,让他一并带来。”
赵大牛领命而去。王爷的心思,他向来猜不透,也懒得猜,执行就完事了。
夏侯玄拿起炭笔,在地图上,沿着“镇南大道”规划的路线,在几个关键的州县节点上,画下了一个又一个圈。
云州,庆州……
这些地方,无一不是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同样的,也是世家豪族盘踞最深,官商勾结严重。路要从这里过,就等于要从他们的钱袋子上碾过去。
……
夜半三更,一辆马车停在王府的后门。
李商钱抱着一大摞账本,在亲卫的引领下,步履匆匆地走进了书房。
“小人李商钱,参见王爷。”
“起来吧。”
夏侯玄指着桌案对面,“坐。账本带来了?”
“回王爷,都带来了。”
李商钱将账本放在桌上,“王爷,这是‘镇南大道’项目的承包总账,一共一千八百二十三万两,其中,二皇子殿下,以及与他关联的官员,世家,合计出资一千一百三十万两,承包了近六成的路段。”
“我二哥倒是真舍得下本钱。”
夏侯玄翻开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着资金的来去,每一笔都清晰明了。
“李掌柜你觉得,这笔钱,他们掏得心甘情愿吗?”
“回王爷,这贾商,世家,官员的钱,永远只投向能生钱的地方。只要‘镇南大道’能带给他们十倍、百倍的利润,他们就心甘情愿。”
“说得在理,本王就是想看看,他们为了这商品的利润,能有多‘心甘情愿’。”
“王爷,你的意思……?”
“将“镇南大道”的规划路线图,全部公布出去。还要张贴在南境的各城各县显眼的地方。”
“王爷,这要是张贴出去,大道所经之处的田地,怕是要一日三价,那些承包商,征地的成本岂不是……”
“李掌柜,修路的钱,是他们出的。征地的麻烦,跟本王有关系?”
“我们北州,只是卖给他们工具,水泥,再派几个城建司的人,去技术指导一下,赚点辛苦钱罢了”
“又不独眼龙他们承包的,不用管”
“小人明白了。王爷放心,不出半个月,整个夏都的茶馆酒楼,都会在谈论这件事。”
“去吧。”
“记住,图要画得清晰,要把规划路线图中经过的每一个村子,每一片田地,都给我标记出来。最好,连哪块地是李家的,哪块地是张家的,都能让人看个八九不离十。”
“是,王爷。”
李商钱躬身告退。
...........
清晨,灰蒙蒙亮。
几名太监,将一幅舆图,张贴在夏都的公告栏处。
起初,围观的百姓和贾商们,只是凑个热闹,指指点点。
“这就是北州王要修的‘镇南大道’啊?看着是挺气派!”
“你瞧,这线画得笔直,直接从庆州穿过去了!”
人群中一些眼尖的,看出了门道。
随着太监们将同样的图纸,快马加鞭送往南境各城各县。
夏都,一家茶馆内
“听说了吗?永宁侯在庆州承包的那段路,正好要从陈家村的祖坟上过!那陈家村是当地大族,几百号人拿着锄头扁担守在村口,说谁敢动他们祖宗的坟,就跟谁拼命!”一个刚从南境回来的布商,低声道。
邻桌一个胖商人接口道。“何止啊!我听说户部王侍郎那边更惨!他承包的路段要经过安庆县的一片私田,当地的乡绅直接把地价抬高了十倍!还放出话来,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这北州王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工程,事先都不跟地方打好招呼吗?这不是坑人吗?”
“谁说不是呢?我看啊,这‘镇南大道’悬了!那些投了钱,承包路段的大人们,这次怕是要血本无归喽!”
茶馆里的议论,只是冰山一角。
所有在“招标会”上承包路段的皇亲国戚,贾商们全都坐立不安。
他们当初为了抢夺代理权,砸下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上百万。如今路还没见着影儿,地都征不下来,这钱不就打了水漂?
最着急的,莫过于二皇子夏侯琙。
二皇子府内,
夏侯琙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现在,路还没开始修,商品代理权就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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