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郊区的夜,被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笼罩着。
远在市区方向,偶尔能听到隐约的警笛声划过夜空,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预示着不平凡的事件正在发生。
新闻的碎片信息正在网络上疯狂传播——“公安调查厅”、“爆炸”、“袭击”……这些词汇像病毒一样蔓延,搅动着这个国家的神经。
然而,在这片位于多摩川附近、被高大榉木和精心修剪的竹篱环绕的老宅区,却仿佛与世隔绝。
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隐藏在阴影中、穿着深色西装、眼神锐利的壮汉。
他们如同无声的雕塑,守卫着这片区域的宁静,也彰显着宅邸主人不凡的身份。
这栋拥有百年历史的和风老宅,正是关东地区极道组织“隼心组”组长——海老泽武史的产业之一。
此刻,纸拉门内,灯火通明,却气氛凝重。
海老泽武史跪坐在主位的榻榻米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悬崖边的孤松。
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深刻的法令纹和锐利的眼神诉说着他半生在暴力世界中搏杀的经历。
但此刻,这位以强硬和坚韧着称的极道组长,眉宇间却凝聚着一丝难以化开的阴郁。
就在不久前,他亲自飞赴江城,拜见了那位如同迷雾般的人物,陈默。
那次的会面,彻底改变了他和他组织的命运。
他不仅低下了从未向任何人真正低下的头颅,更是被陈默种下了初级思想钢印。
从那刻起,一种绝对的忠诚与归属感便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成了泽尼斯塔尔公司在霓虹的一份子,一个庞大、隐秘计划中的一环。
然而,典型的霓虹人性格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极度的轴与犟。
明明是因为被内阁调查室(CIRO)的紧盯和宿敌住吉会的联合打压,逼得隼心组势力大幅收缩,濒临绝境,他才不得不放下那无人在意、可有可无的尊严,去寻求外力。
可真的成了“自己人”后,他居然硬是咬着牙,没向陈默开口要求任何实质性的支援,独自硬扛着来自各方越来越大的压力。
“真是……愚蠢的坚持啊。”
他有时候也会在心底无声地叹息。
在他的侧后方,同样正坐的是他的心腹若头辅佐——佐藤。
佐藤年轻些,眼神中带着鹰隼般的警惕和不驯,他对组长近期的“软弱”和神秘动向充满疑虑,却不敢直言。
与这主从二人严肃画风截然不同的,是懒散侧卧在对面榻榻米上的客人。
日川荻心。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容貌俊美得近乎炫目——那张脸,几乎与霓虹家喻户晓的男星、颜值巅峰期的小栗旬一模一样(2016年的小栗旬已经是个大叔了,颜值不再),剑眉星目,下颌线条利落,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邪气。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高档西装,却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他毫无形象地用手肘支着身体,修长的双腿交叠,仿佛这里不是极道组长的秘密宅邸,而是他自己的度假别墅。
他刚刚还对一位身着黑色留袖和服、负责添茶倒水的年轻服务生女孩,毫不避讳地送了一个带电的wink。
那女孩何曾见过如此帅气又轻佻的客人,瞬间羞得从脸颊红到耳根,抱着茶托慌忙躬身告退,心中小鹿乱撞之余,也不免疑惑:‘组长也没说今天会有长得像小栗旬的先生来做客啊……’
海老泽武史在看到日川荻心第一眼时,也着实愣了片刻。
不仅是因那跟小栗旬长得差不多的相貌,更是因为“日川”这个姓氏。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他海老泽武史太明白了。
赋予他“新生”的陈默,之前一直公开使用的伪装身份,正是——“日川冈坂”。
放古代,日川荻心的身份,一个钦差大臣都不足以形容,那得是钦差大臣加上皇亲国戚的叠加强化版。
“我说,海老泽先生,”日川荻心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打破了沉寂,“你还真是个能吃苦的人啊。这份硬扛的骨气,放在别处或许值得夸奖,但放在现在,就显得很愚蠢就是了。”
他的话毫不客气,如同鞭子抽在空气里。
跪坐在海老泽身后的佐藤脸皮猛地一抽,额角青筋微跳。
组长何等人物,岂容一个毛头小子如此羞辱?他刚想张嘴呵斥,却被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的海老泽武史猛地回头,用凌厉如刀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那眼神里充满了警告与压制,佐藤只得将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下,悻悻地闭眼垂头,拳头在膝上紧握。
海老泽武史转回头,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表情,反而更加谦卑地微鞠一躬:
“日川先生说的是。我若是足够聪明,懂得审时度势,也不会让隼心组的局面变成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一切责任在我,给……上面添了麻烦,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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