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原主模糊的记忆碎片和宫中零星传闻,那里曾是大子私下接见心腹的地方,位置隐蔽,有多条通道相连。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焦糊味越浓——不是西苑那种火灾后的痕迹,而是某种纸张、丝绸焚烧后特有的气味,新鲜得多。
忽然,一阵极轻微的交谈声随风飘来。伍元照立即止步,贴墙潜行,缓缓靠近声音来源。
...必须今夜取走,等不到明日了。一个压抑的男声说。
风险太大,现在到处都是侍卫...另一个较年轻的声音反驳,语气焦急。
殿下等不了!你明白吗?若是那些东西落到魏王的人手里...
伍元照小心地探出头,看到两个黑影站在一处半毁的月亮门旁低声争执。他们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但从衣着看,似乎是宫中内侍,但并非普通杂役。
忽然,年长些的那个猛地转头,警惕地扫视四周。伍元照急忙缩回头,心跳如鼓。
有人?那人厉声问。
一阵沉默,伍元照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流的声音。
是你多心了,年轻的那个终于开口,这鬼地方除了我们还有谁敢来?快决定,拿还是不拿?
年长者似乎被说服了:好,按原计划。子时在老地方会合,若我不至,你就独自行动。
两人迅速分开,消失在黑暗中。
伍元照等待良久才继续前进。这两人的对话信息量极大,似乎与当前陛下病危的局势直接相关,甚至可能涉及废太子。
她终于抵达约定的小庭院。这里比外面保存得稍好,主建筑似乎未被大火严重波及,只是荒废已久。院中一棵老槐树已然枯死,枝桠如鬼爪般伸向夜空。
【系统提示:已抵达任务指定区域。检测到多个隐蔽角落可能藏有观察者。建议极度谨慎。】
伍元照没有直接进入庭院,而是先绕到一侧,藏身在一处破损的假山石后观察。时间一点点流逝,亥时已过一半,庭院中仍空无一人。
难道这是个陷阱?对方已经离开了?或者正在暗处观察她?
就在她犹豫之际,主建筑的一扇侧门忽然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开了约一掌宽的缝隙。没有人出来,那扇门就那样开着,如同无声的邀请。
伍元照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她轻巧地穿过庭院,来到门前侧耳倾听——内部一片死寂。
她用匕首尖轻轻推门,门轴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内部黑暗浓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少许月光从破损的窗纸间透入,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这里似乎是一处书房或小型议事厅。家具大多翻倒损坏,纸张散落一地,墙壁上有大片水渍和霉斑。
伍元照悄然入内,系统扫描功能全力运转,在视觉界面上标注出可能的危险区域和藏身点。
你来了。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从角落响起。
伍元照猛地转身,匕首横在胸前。在房间最深的角落,一个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那人同样全身黑衣,但体态略显佝偻,面上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只留两个孔洞露出眼睛。
你是谁?伍元照压低声音问,保持防御姿态。
面具人发出低沉的笑声,声音古怪而不自然,似乎是刻意伪装:我是知道真相的人。也是能让你活下去的人——或者让你悄无声息消失的人。
西苑的那个小宫女是你的人?
宫女?面具人微微偏头,不,那不是我的安排。看来有不止一方对你感兴趣,伍才人。
伍元照心中一惊,对方直接道出她的身份,而她对对方一无所知。
鹅卵石是你送的?飞镖也是你的?
鹅卵石是邀请,飞镖是警告。面具人缓缓向前一步,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伍元照心跳骤停。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对方在试探她是否恢复了记忆。
记得什么?她故意反问,我只是收到奇怪的符号,被人引到各种危险的地方。
面具人凝视她良久,那双透过孔洞的眼睛锐利如刀:很好,谨慎是明智的。那么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你曾经效忠的事业,关于那个符号的意义。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件物品。月光下,伍元照看清那是一个青铜制成的令牌,上面刻着的正是那个复杂的符号,与晋王手稿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烛龙之眼面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庄严,我们监视黑暗,守护真理,在至暗中等待黎明。
伍元照突然注意到面具人的手——尽管他声音佝偻嘶哑,那双手却显得相对年轻,皮肤紧致,指节有力。这个发现让她更加警惕。
烛龙之眼...她重复着,试图勾起原主的记忆碎片,但脑海中仍只有模糊的影子。
你曾经是我们最优秀的之一,面具人继续说,潜伏在深宫,为我们传递最关键的信息。直到那次意外...你失去了记忆,也中断了与我们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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