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三年的春天,在帝后同心、朝局渐稳的表象下,悄然流逝。转眼已至四月末,初夏的微风带着太液池荷花的初绽清香,拂过太极宫的层层殿宇。草木愈发葱茏,蝉鸣渐起,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丝暑热来临前的躁动。
立政殿内,已换上了碧色轻纱帷幔,角落里的冰鉴也开始每日添冰,散发出丝丝凉意,抵御着日渐升高的气温。伍元照身着一袭月白绣淡紫藤萝的薄绸夏衫,发髻简约,只簪了一支通透的玉簪,正坐在窗下,耐心地教导太子礼弘临摹一篇《兰亭序》的节选。五岁的礼弘握笔稳健,神情专注,已初具风骨。潞王礼贤则在殿中空地,与几个小内侍玩着“跳鞠”(一种古代足球),笑声清脆。七皇子礼显已能满地乱跑,咿呀学语更清晰,正追着一只彩色羽毛毽子,咯咯直笑,由乳母小心看护着。殿内一派安宁和乐的夏日景象。
【系统提示:时序进入显庆三年四月末(初夏)。环境温度升高,湿度增大。宿主身心状态保持最佳。皇子成长监测:太子礼弘(6岁)书法、经义学习进度优异,专注力持续提升;潞王礼贤(5岁)运动能力、社交活跃度增强;七皇子礼显(近2岁)语言、大运动能力爆发式增长。家庭和谐度稳固。外部环境监测:西域建置计划稳步推进中,然检测到来自旧势力集团(长孙无忌关联势力)的隐性阻力波动增大,潜在政治风险等级由“低”升至“中”。新任务“明察秋毫”发布:密切关注朝堂动向,协助目标人物识别并化解潜在危机,确保新政顺利深化。】
第一节:边关急报,帝心震怒
这日午后,礼治突然驾临立政殿,脸色阴沉,步履匆匆,甚至未等内侍通传完全,便已踏入殿门。他挥手屏退了正在玩耍的礼贤和礼显的随从,只留下伍元照和略显惊讶的礼弘。
“元照!”礼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将手中一卷加急军报重重拍在案几上,“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伍元照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先对礼弘温言道:“弘儿,今日的字临得不错,先带弟弟们去偏殿歇息片刻,母后与父皇有要事相商。”
礼弘乖巧地应下,像个小大人似的,牵着还有些不情愿的礼贤,招呼乳母抱着礼显,安静地退了出去。
待殿内只剩二人,伍元照才起身,为礼治斟了一杯凉茶,柔声道:“陛下何事如此动怒?仔细气坏了身子。” 她目光扫过那卷军报,封皮上的加急印记和“安西大都护府”的字样让她心中一沉。
礼治接过茶盏,并未饮用,胸膛仍在起伏:“是苏定方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朕刚刚任命前往龟兹都督府的首任长史赵德楷,在赴任途中,于播仙镇(且末)附近,遭遇吐蕃与西突厥残部联合伏击!赵德楷及随行护卫百余骑,尽数殉国!贡品、文书被劫掠一空!”
“什么?!”伍元照闻言,亦是震惊失色。赵德楷是礼治精心挑选的干吏,出身寒门,颇有才干,派其出任龟兹长史,意在切实推行郡县化管理,树立新政标杆。此举竟遭如此毒手!“吐蕃……他们竟敢公然袭击我大唐命官?!”
“哼!”礼治冷笑一声,眼中寒光凛冽,“吐蕃赞普芒松芒赞,年纪轻轻,野心不小!去岁求娶公主未成,怀恨在心,如今见朕经略西域,便与贺鲁残孽勾结,妄图断我丝路,阻我新政!此风绝不可长!若不予以雷霆反击,朕在西域设州立县之举,将成为天下笑柄!诸胡也将离心离德!”
伍元照迅速冷静下来,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仅是边患,更关乎朝廷颜面和新政威信。她沉吟片刻,道:“陛下息怒。此事确乃挑衅,必须严惩。然则,吐蕃地处高原,兵锋锐利,且此番与残突厥勾结,敌情不明,贸然大规模兴兵,恐正堕其彀中,劳师远征,胜负难料。苏将军有何建议?”
礼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苏定方建议,一面加强四镇守备,严防吐蕃与残突厥再行袭扰;一面遣精骑追剿参与伏击的残敌,务必擒获首恶,以儆效尤。同时,奏请朝廷遣使严词诘问吐蕃,令其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否则兵戎相见!”
伍元照仔细听着,脑中飞快权衡。她想起系统提示的“潜在风险”以及长孙无忌集团可能的反应。她缓声道:“苏将军前线御敌,其策稳妥。然则,陛下,此事恐非单纯边患。赵长史乃陛下新政所倚重之员,其遇害,朝中那些对新政、对陛下破格用人心存不满者,会如何借题发挥?是否会指责陛下用人不当、激化边衅?甚至……暗中与吐蕃有所勾连?”
礼治瞳孔微缩,猛地看向伍元照:“元照,你是说……”
“臣妾只是假设,但不得不防。”伍元照目光清澈而冷静,“陛下当下,需内外兼固。对外,当如苏将军所请,强硬反击,彰显国威,但用兵需精准,避免陷入泥潭。对内,需即刻稳定朝议,抢占先机。陛下可立即召见宰相、兵部、鸿胪寺重臣,通报此事,定下‘严惩凶顽、扞卫疆土、维护国体’的基调,将舆论导向同仇敌忾,而非互相指责。同时,可密令御史台,暗中留意朝中与吐蕃或有往来的官员动向,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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