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丫头出去后,沈淮之对着窗外唤道:“夜隐。”
夜隐无声现身:“属下在。”
“那人怎样了?”
“应已脱离危险。”
“备车。”
夜隐担忧道:“主子,您的身体……”昨夜沈淮之为清蛊一夜未眠,此刻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沈淮之淡淡道:“无碍。”
“是。”
这一次备车的时间有点长,约莫用了一炷香的光景。
当沈淮之踏入马车车厢时,里面已被暖炉烧得暖融融的。马车行驶在风雪中,目的地并非公主府,而是京郊的一座别院。
没错,石头就在沈淮之手中。
那日,他派侍卫前往京郊的饲料坊寻找石头与林怀音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侍卫无意间遇见一位村民推着一辆空板车,那板车缺了一块板子,暗格处格外显眼。经盘问才知,是这位村民在城郊东南方向一处荒地捡的。
侍卫问明大致方向后,便按照村民提供的方位在周边大范围搜寻,最终找到了老太太的那间土坯房。
当时沈淮之怒火中烧,本打算好好审问马夫石头,可当侍卫将人带到他面前时,他才发现石头的右手已断,伤势极重,还发着高热。
妒火中烧的沈淮之本想任由石头病死,也好断了小丫头的念想,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他必须弄清石头与小丫头究竟遭遇了什么。
石头手臂处的伤口十分整齐,一看就是被利刃砍断的,且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可他想不通,石头究竟和谁结了这么大的怨?
于是,他请来御医,耗费大量银子与药材,总算将石头的性命吊了回来。他知道小丫头定会去找石头,便派人在附近埋伏,结果却看到了燕儿。他料定燕儿是小丫头派去的,遂又派人盯住燕儿,心中笃定,只要跟着燕儿,不愁小丫头不现身。
这便是他能第一时间追到知味堂的原因——正是燕儿的行踪暴露了小丫头的所在。
今天,小丫头一口咬定石头是被公主府抓去了,难道这件事又和母亲有关?
到了别院,一进房间,浓郁的药香便扑面而来。石头仰面躺在木床上,虽脸色苍白,但呼吸已平稳。
见沈淮之进来,他眼神骤然一缩,警惕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就要起身,可身体虚弱,根本无力支撑。
沈淮之示意御医和下人全部退下。
他缓步走到石头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审视地看向他:“你的命,是本世子救的。”他语气平静,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压。
石头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沈淮之道:“我想知道那天都发生了什么,你的手臂是怎么断的?”
见石头仍不说话,沈淮之又道:“从你断臂处的伤口来看,应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你是谁?究竟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怨?”
石头继续保持沉默,似乎做好了什么都不说的打算。
沈淮之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你伤口上的药出自宫中……追杀你的人,莫不是公主府的?”
“那天阿三是和你在一起的,她……”沈淮之顿了顿,“她有没有受伤?”
石头的伤情过于惨烈,沈淮之虽对小丫头心存芥蒂,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石头看着他眼中的担忧,那份关心做不得假,这才哑声开口:“她无碍。”
继而忍不住问道:“她……还好吗?”
沈淮之道:“她很好,目前正在我府中,是她让我来救你的。”
石头暗暗松了口气,又不再言语。
沈淮之道:“你与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石头道:“我只是个马夫。她在后院做的抽水设施,是我帮忙做的;她和小蝶设赌局用的本钱,是向我借的。就这么点关系。”
“哦?”沈淮之眼眸微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帮她,还借钱给她?”
石头的脸微微泛红:“因为……因为我偷偷喜欢着她。”
若没有板车上的暗格,沈淮之几乎就信了。
他盯着石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想知道板车上的暗格是怎么回事?”
石头忽然垂下了眼眸。
沈淮之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石头道:“阿三找过我,说想出去看看,求我带她出去。她说她躲在杂草里就行,可我觉得杂草太脏了,便连夜打了个暗格。”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不由得沈淮之不信,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他,石头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事。
仅仅因为脏,就连夜打造出一个暗格?这得是有多用心?另外,身为一个普通的马夫,能有这种心智吗?
可再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沈淮之站起身,走到门口,留下一句话:“你安心在这里养伤,不要乱跑。外面想杀你的人,还没有死心。”
放下这句话后,沈淮之便推门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思索,该怎么处理石头?
石头应该是会武功的,否则又怎能在杀手手下护住小丫头,且毫发无伤?可他查看过石头的左手,并没有发现练过刀剑的茧子。难道茧子在那只断掉的残臂上?
还有追杀他的那些人,都成功脱身了吗?看着马车车厢外漫天的大雪,沈淮之忽然对随行的侍卫阿东道:“阿东,派些人手去城郊东南方向查查,看看有没有死人的尸体?”话音刚落,沈淮之又嘱咐道,“现在雪比较厚,需要格外留心。”
“是,主子。”阿东领命。
回到侯府时,天色已暗。林怀音趴在窗边,不住地向外望去。
见世子的马车回来了,林怀音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可在看见世子后,又顿住了脚步,随后怯生生地往前蹭了几步:“世……世子。”
看着小丫头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沈淮之心中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其实只要她能活着,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是,她对他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他又怎能忘得掉?
不仅忘不掉,那些话还像缠在心上的细弦,每每想起,就揪得心慌、心痛,外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沈淮之没理她,径直走向书房。林怀音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沈淮之忽然停下了脚步,林怀音猝不及防,没收住脚步,一不小心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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