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来到药炉,推开沉重的石门,热气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奇异的药香。
药炉是一间石头砌成的房间。房间不大,放有石桌石椅,还有个简单的石床。
夜冥渊站在半人高的石鼎前,鼎下的柴火燃烧得正旺,鼎中墨绿色的药汁翻滚着,冒着白色的水气。
见林怀音进来,夜冥渊神色凝重,“准备好了?”
林怀音轻轻抚上小腹,声音坚定,“准备好了!”
夜冥渊将一株巴掌大小,赤红如血,形似火焰的草药放置鼎中,并用一根木棍不停地搅动着。
不消片刻,那墨绿色的药汁变成了赭红色。随着鼎中的药汁越来越浓郁,那颜色也越来越深。
直至鼎中的药汁浓缩成一小碗的量,夜冥渊这才将药汁盛了出来。
将药碗递给林怀音,“喝了吧。”
林怀音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她接过药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仰头喝下。
入口辛辣,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热流,那热流顺喉咙一直向下蔓延,抵达丹田时瞬间炸开——
林怀音大脑嗡的一声,那感觉就像吞下了一块烙铁,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炼狱。
“呃——”
林怀音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原本白皙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痛,深入骨髓的痛!
林怀音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跟着一起沸腾了起来,此刻才真切体会到师父此前的叮嘱。
真真是烈焰焚身之痛啊,那一刻,林怀音真想去死,或许只有死了才是解脱。
夜冥渊将她扶至床边躺下,轻声安慰道:
“青青,撑住,多想想孩子,你就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念。”
林怀音额头冒着冷汗,艰难地点了点头。
意识还在滔天的痛苦中浮浮沉沉,几乎要将她吞没。
孩子!孩子!她的孩子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她不能死去。
林怀音死死咬着牙,强大的母性本能支撑着她,她要坚持下去,不能有任何意外。
夜冥渊来到石桌旁,打开一个木盒子,那盒子里竟然盛着几只暗褐色的蛊虫。蛊虫形似瓢虫,有指甲盖大小。
夜冥渊找准位置,将蛊虫放至林怀音的手臂上。
蛊虫伸出尖锐的触角,刺入林怀音的血管中。不多时,那蛊虫便开始膨胀,越发巨大,身体呈现出锃亮的金红色。
那蛊虫不住地吸食着林怀音的血,直至把自己撑得圆鼓鼓的,这才停了下来。
接着第二只,第三只……一直到第七只。
对于林怀音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得这辈子也没这般长久过。
七只蛊虫将自己吸得像玻璃球般大小,通体亮泽,泛着金红色的光芒。
紧接着,夜冥渊将七只蛊虫放入模具中,用石杵捣碎,混入其他药材,最后搓成七粒大小一致的赤红药丸。那药丸通体赤红,色泽鲜亮。
成了!夜冥渊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扶起林怀音,将一碗药灌入她的口中,“快服下,此药能平衡阴阳,护住你及胎儿的心脉,减轻痛苦。”
林怀音大口喝下,那焚身蚀骨的剧痛果然减轻了几分。她浑身被汗水浸透了,脱力地瘫倒在床上。
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既无法掌控,也无力挣扎。
看着桌子上已经做好的药丸,她虚弱地闭上眼,唇边勾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夜冥渊坐在旁边给她擦着汗,安慰道:“睡吧,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快了。”
他的声音温和,像一道安神咒,话音落下不久,林怀音便沉沉睡去。
睡梦中的林怀音并不踏实,她感觉自己坠入了阴曹地府,被小鬼扔进了滚烫的油锅中。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皮肉的吱嘎声,她随着那翻滚的热油起起伏伏,几度沉沦……
当林怀音再次醒来时,身上的痛已经消失,感觉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昏暗的灯光下,师父正坐在桌前翻着医书,只留给他一个清瘦的背影。
她虚弱地唤了声:“师父。”
师父闻声回头,见她醒来,面露欣喜,连忙将她扶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吧?”
“谢谢师父了”林怀音知道,要没有师父,她恐怕早就死了。那种痛,痛上十二个时辰,能把人活活折磨死。
原来师父真的没骗她。
夜冥渊塞给她一个瓷瓶:“这是做好的解药,让那人吃了,一天一粒,一共是七天,便可解了那冰蚕蛊之毒。”
林怀音将药瓶攥在手心,心中百感交集,满心期许。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夜冥渊还想再叮嘱几句,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脸上透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林怀音立刻察觉,轻声道:“师父,您早点歇息吧。徒儿已经没事了。”
夜冥渊确实感到精力不济,便点点头:“也好,你既已醒,为师也就放心了。切记,这几日要好生静养,万不可劳神。”他仔细叮嘱完,这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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