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侯府内,宁玉蓉的暗中针对也未停止。
她时常将三妹宁玉荷叫到跟前,轻声细语地“点拨”:“三妹妹,二姐姐性子急,你得多让着她些。只是…若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们做姐妹的,也不能一味纵容迁就,否则岂不是害了她?”
宁玉荷原本就嫉妒宁玉芙,觉得她除了嫡女身份,哪哪都比不上自己,却偏偏压了自己一头。
现在她得了嫡姐的暗示,一心巴结宁玉蓉,表现的更加卖力。
她故意在宁玉芙面前阴阳怪气,或是“不小心”弄坏宁玉芙心爱的物件,或是故意在宁玉芙面前贬低林明璋,字字句句都戳在宁玉芙的痛处。
宁玉芙从小被娇惯,哪受得了这个气,被宁玉荷一激,往往一点就着,当场发作起来。
每到这时,宁玉蓉便会“恰好”出现。
她嘴上温言劝和,实际却火上浇油,话里话外偏帮宁玉荷,暗示宁玉芙不懂事。
等到宁玉芙情绪激动口不择言时,她就会突然脸色煞白,捂住胸口,装作喘不上气,仿佛是被宁玉芙气到了。
“二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大姐姐说话!她可是为了你好!你看你把大姐姐气成什么样了!”每当这时,一旁的宁玉荷就会跳出来尖声指责。
闻讯赶来的侯爷和侯夫人,看到的往往就是这般场景:
宁玉芙怒气冲冲,言辞激烈,宁玉荷在一旁哭哭啼啼,而他们身体不好的长女则面色惨白,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一次两次,侯夫人还会细问缘由。
但次数多了,尤其是每次宁玉芙都情绪激动,害得宁玉蓉“病发”,侯夫人难免对这个小女儿越发失望头疼。
原本以为她在庄子上有所变好,没想到依旧顽劣不堪,屡教不改,还总是针对病弱的姐姐。
侯夫人的管教越发严厉,斥责、禁足成了家常便饭。
这反而彻底激起了宁玉芙的逆反心理。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个外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错,大家都喜欢姐姐,没有人相信她,也没有人真心疼她。
她越发想念江南外祖家了。
就在这时,江南沈家派来的人也到了。
来的是一位在沈老夫人身边极有脸面的老嬷嬷,她恭敬地向侯爷和侯夫人行了一礼,言辞诚恳。
“老太爷和老夫人年纪大了,愈发想念二小姐。听闻二小姐近来也有些不适,心下十分担忧。”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老夫人特命老奴前来,恳请侯爷、夫人允准,接二小姐回江南小住一段时日,也让老太爷老夫人享享天伦之乐。”
侯爷和侯夫人面对长辈如此“恳切”的请求,实在无法拒绝。
再看看一旁梗着脖子,一脸倔强的宁玉芙,二人心中既无奈又疲惫。
或许让她去江南散散心,由外祖父母照看一段时日,也不是坏事。
宁玉芙得知可以回外祖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
就这样,在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宁玉芙登上了前往江南外祖家的马车。
她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半年不到的侯府,心中的留恋甚至不及乡下那个庄子。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看似是外祖父母心疼她,接她去小住,实则是长姐在背后算计,意在斩断她与庄上那个少年之间所有的联系。
从此千里相隔,山高水长。
宁玉蓉站在望楼上,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宁玉芙离去的仓促,她只来得及匆匆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
信上画了个背着行囊的哭脸小人坐着马车南下,尽头是一个大宅子,上面写着“沈宅”,旁边又画了个京城的轮廓和一个小人,中间连着一条弯曲的线,旁边工整的写着“写信”两字。
她将信交给春桃,嘱咐她一定要尽快送到林明璋手里。
春桃自然不敢耽搁,找了可靠的小厮去送信,不想却被一直暗中留意的王嬷嬷截住了。
“什么东西?给我瞧瞧。”王嬷嬷板着脸,伸出手。
小厮下意识地将信藏到身后:“嬷嬷,是小姐吩咐要送出去的信……”
“哼,又是给那个乡下小子的?”王嬷嬷一把夺过信,看也不看就撕了个粉碎,随手丢进一旁的炭盆里。
“小姐今日就要去江南了,岂能再与这种身份低下的人纠缠不清?平白污了小姐清誉!此事若让夫人知道,你担当得起吗?”
小厮又惊又怒,却不敢得罪王嬷嬷,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封信化为灰烬。
王嬷嬷在宁玉芙院里积威已久,如今宁玉芙骤然离去,她更是肆无忌惮。
庄子这边,林明璋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闭门读书。
师父脚伤渐愈后,便着手准备进京赴考。
临行前,他替林明璋报名了今年的童生试。
“你虽年幼,但根基已稳,不妨下场一试,历练一番。”周举人如是说。
林明璋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
他基础扎实,一举通过了县试和府试,只待来年通过院试便可取得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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