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秋意总裹着湿漉漉的甜香,秦淮河的水汽顺着老巷的青石板漫上来,刚过霜降,巷口那棵百年桂树就缀满了细碎的金粒,风一吹,花瓣落在行人的肩头,沾着淡淡的暖意。江亦辰的车刚拐进平江府路,棠棠就扒着车窗叫起来:“妈妈!你看桂树!我们家小院的桂花是不是也开了?”
苏晓棠顺着女儿的手指看去,巷口的桂树果然缀满了花苞,只是还没完全绽放,嫩黄的花粒藏在深绿的叶子里,像撒了把碎金子。她伸手摸了摸棠棠怀里的小骆驼“沙沙”——这只敦煌带回来的布偶骆驼,毛被棠棠摸得发亮,驼峰上还别着片风干的胡杨金叶,是离开敦煌那天,小石头特意塞给棠棠的。“应该快开了,”苏晓棠帮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等我们到家,说不定就能闻到桂花香了。”
车停在小院门口时,王奶奶正提着竹篮站在门口,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桂花糕,油纸上还冒着热气。“可算回来了!”王奶奶笑着迎上来,伸手接过江亦辰手里的行李箱,“这趟敦煌玩得开心吧?看棠棠胖了点,小脸晒得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棠棠抱着“沙沙”跑过去,仰着小脸给王奶奶看:“王奶奶!这是沙沙,我在敦煌买的骆驼!它见过月牙泉的日出,还去过古城呢!”王奶奶笑着捏了捏棠棠的脸蛋:“哟,沙沙真厉害!回头跟奶奶家的小花猫认识认识,让它也听听敦煌的故事。”
走进小院,苏晓棠一眼就看到了院角的那棵桂树——比巷口的开得更盛,满树金黄的桂花缀在枝头,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落在院中的石桌上、竹椅上,连晾衣绳上挂着的浅色床单都沾了几朵。“还是家里的桂花香。”苏晓棠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甜香混着湿润的空气,比敦煌的沙枣香多了几分温柔,却同样让人安心。
江亦辰把敦煌带回来的行李一一搬进屋里,最显眼的是放在玄关的两个木盒:一个装着苏晓棠的绣绷和未完成的“月牙泉帕”,浅蓝色的绣布上,月牙泉的轮廓已经绣好,芦苇的针脚还带着敦煌的晨光;另一个装着他刻了一路的木件——有巴掌大的月牙泉模型,泉边的芦苇用细木刻出,还染了浅绿的漆;还有个小小的敦煌古城城门,门楼上的雕花照着古城的样式,连门口挂着的“灯笼”都是用红檀木做的,小巧精致。
“先歇会儿,喝碗糖水再收拾。”苏晓棠端来两碗桂花糖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糖水里飘着几朵新鲜的桂花,甜香扑鼻。江亦辰接过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旅途的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看着茶几上的木件,又看了看苏晓棠手里的绣绷,笑着说:“等把这些木件摆好,再把你的绣帕装裱起来,咱们家客厅就成了‘敦煌记忆角’了。”
棠棠抱着“沙沙”坐在地毯上,正把从敦煌带回来的小物件一一摆开:有胡杨木做的小兔子(江亦辰在敦煌刻的),有灵植园里摘的净邪草干(灵汐特意给的,说能驱虫),还有棠棠自己捡的月牙泉贝壳,用红线串成了项链。“妈妈,我们把这些东西放在我的小书架上好不好?”棠棠仰着小脸问,“这样我每天睡觉前都能看到,就像还在敦煌一样。”
苏晓棠点头,走过去帮女儿整理:“好啊,我们再找个小盒子,把你的贝壳项链和胡杨金叶放一起,做个‘敦煌宝藏盒’。”江亦辰也凑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小的胡杨木牌,上面刻着“辰棠相伴”四个字,背面是月牙泉的简笔画:“这个给棠棠,挂在小书架上,就像爸爸和妈妈陪着你一样。”
棠棠接过木牌,高兴得跳起来,抱着江亦辰的脖子亲了一口:“谢谢爸爸!我最喜欢这个木牌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南的生活渐渐回到了熟悉的节奏。江亦辰每天早上送棠棠去幼儿园,回来后就钻进书房,继续用敦煌带回来的胡杨木刻小模型——他打算刻一套“敦煌与江南”的对比摆件,比如敦煌的胡杨和南京的竹,月牙泉的水和秦淮河的波,让两种风情在木刻里交融。苏晓棠则在小院的桂树下摆上绣绷,继续绣“月牙泉帕”,她特意买了浅黄和浅绿的丝线,在绣帕的角落加了几枝桂花,让敦煌的晨晖里融进江南的桂香。
棠棠在幼儿园里成了“小导游”,每天都带着小骆驼“沙沙”去学校,给小朋友们讲敦煌的故事:“月牙泉的水特别清,能映出沙山的影子,就像镜子一样!”“胡杨王特别高,树干上有很多纹路,像老爷爷的皱纹!”“老木匠爷爷会刻木牌,他刻的木牌上有好看的花纹!”小朋友们听得入神,纷纷围着棠棠,问她什么时候能再去敦煌,想看看真正的月牙泉和胡杨。
周五下午,江亦辰去幼儿园接棠棠时,老师笑着递给他一幅画:“这是棠棠画的‘敦煌和江南’,画得特别好,我们贴在教室的展示墙上了。”江亦辰接过画,只见画的左边是金黄的沙山和月牙泉,右边是青瓦白墙和秦淮河,中间画着一家人手拉手,棠棠怀里抱着“沙沙”,头顶上飘着桂花和胡杨叶,色彩鲜艳,充满了童真。“画得真好,”江亦辰蹲下来,摸了摸棠棠的头,“晚上我们把这幅画贴在客厅的纪念册旁边,好不好?”棠棠用力点头,抱着画跑向车,嘴里喊着:“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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