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夜没合眼。
窗外的警笛声此起彼伏,直到天亮才渐渐平息。我坐在电脑前,搜索着关于突然爆发的暴力事件的新闻。屏幕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标题:《市中心发生无差别砍人事件,5死12伤》、《地铁站内乘客突然推人落轨》、《某小区发生灭门惨案,凶手为户主本人》......
每一条新闻都像一把尖刀,刺进我的胸口。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最后一条,监控视频显示一个中年男人手持菜刀,面无表情地砍向自己的妻儿。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空洞、呆滞,就像...就像老李扑向我时的样子。
这不是巧合...我喃喃自语,关掉了网页。
手机突然震动,是公司群里的消息。人事部通知今天临时放假,因为突发情况需要配合警方调查。我知道,他们指的是小王的事。
我本该松一口气,但心中不安却越发强烈。如果那个箱子里的东西真的出来了,放假意味着没人看管的仓库会成为它的温床。
我必须回去看看。
清晨的阳光本该带来温暖,但今天却显得苍白无力。我开车前往公司的路上,街道异常安静。几家店铺的橱窗被砸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远处,黑烟从某个建筑上升起,像一条扭曲的黑色巨蟒爬向天空。
仓库大门紧锁,保安亭空无一人。我用员工卡刷开门禁,电子锁发出刺耳的声,在寂静的园区里格外刺耳。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
没有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走向仓库侧门。钥匙插入锁孔时,我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金属表面轻轻划过。
我的手僵住了。
是老鼠吧...我试图说服自己,转动了钥匙。
门开的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与昨天闷热的仓库形成鲜明对比。我打了个寒颤,摸索着打开灯。
灯光闪烁几下后稳定下来。仓库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更加安静——那种令人窒息的、不自然的安静,连通风系统的嗡嗡声都消失了。
我的目光立刻锁定D区。那里似乎比别处更暗,仿佛光线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吸收了。
冷静,陈默,你是个理性的成年人。我对自己说,却听到声音里的颤抖。
我迈步向D区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异常响亮。每走一步,温度似乎就降低一度。到D-17货架前时,我已经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货架下空空如也。
那个木箱依然不见踪影。我蹲下身,仔细检查地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灰尘中有一道道细长的印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拽过。痕迹延伸到货架后方。
我咽了口唾沫,绕到货架后面。
那里有一小片空地,通常用来堆放待处理的破损包装材料。现在,那些废纸板和泡沫塑料被推到了一边,中间空出的地方,静静地躺着那个木箱。
它看起来和昨天不一样了。深色的木质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红色的封条虽然还是断开的,但似乎...变长了?我记得昨天封条只是简单地横贴过箱盖,现在它却像一条红色的蛇,缠绕着箱体,断口处甚至微微卷曲,仿佛有生命一般。
最令人不安的是,箱盖微微翘起一条缝隙。
我确定昨天离开前把它盖严实了。
有人在吗?我又问了一遍,声音比耳语大不了多少。
回答我的是一声轻响——箱盖又抬起了一点。
我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货架。一个纸箱从高处掉下来,砸在我脚边,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我低头看去,全是出库单——过去一个月所有出库记录。奇怪的是,每张单子的空白处都被人用红笔画满了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疯狂的涂鸦。
我捡起一张,辨认出那些符号其实是重复的字:杀杀杀杀杀...
纸页从我颤抖的手中飘落。就在这时,仓库另一头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像是有人踢倒了手推车。
谁在那里?我喊道,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没有回答,但远处货架间的灯光开始一盏接一盏地熄灭,黑暗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转身就跑,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我们同时惊叫出声。
陈默?你在这干什么?是小张,IT部的技术员,他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脸色苍白。
我...我来拿点东西。我喘着气说,你呢?不是放假吗?
主管让我来检查监控系统,说昨晚有异常。小张推了推眼镜,眼神飘忽不定,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我正想回答,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不停地开合着美工刀,刀刃进进出出,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但表情却全然未觉。
小张,你的手...
他低头看了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哦,习惯了,思考时的小动作。
但刀尖上已经有血珠渗出——他划伤了自己,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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