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请搜查令和传唤令。”老李当机立断，“就凭‘莫里亚蒂’这个ID和赵明远的死扯上了关系，足够请他回来喝杯茶了。”
然而，就在警方准备行动的前一刻，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
又一个带着凝固微笑的尸体出现了。
死者孙倩，二十八岁，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的UI设计师。发现她的是合租的室友。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天夜里。死亡地点是她自己的卧室。现场同样干净整洁，没有强行闯入痕迹。孙倩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脸上带着与赵明远如出一辙的、标准到诡异的微笑。书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外卖餐盒。
初步尸检同样在孙倩的颈部皮肤发现了微量的那种特殊胶质残留。死因疑似神经毒素，种类待定。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微笑’！”老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情绪激动，“连环杀手！？这个陆明哲，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默和虞倩立刻赶往第二个现场。孙倩的卧室布置得简洁而富有艺术气息，墙上贴着她的设计稿，书架上摆满了书和手办。与赵明远奢华的书房相比，这里充满了年轻的生活气息。
然而，那个冰冷的微笑，将两个截然不同的现场连接了起来。
“现场没有发现毒素容器，门窗完好。”先到的刑警汇报，“外卖是常见平台点的，送餐员身份已核实，没有异常。室友昨晚加班，凌晨才回来，证实孙倩当时已经回房休息。”
陈默仔细观察着孙倩的笑容。那笑容与赵明远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的弧度，同样的空洞。但在孙倩更显年轻的脸上，这种笑容带来的违和感与恐怖感更加强烈。
“技术队，重点检查她的电子设备。”陈默吩咐道，“特别是社交软件和浏览记录。”
很快，技术警员在孙倩的电脑里找到了线索。她同样访问过那个匿名的心理学论坛，并且在“情感调节”相关的板块非常活跃。在她的私信记录中，也发现了与ID“莫里亚蒂”的交流！
孙倩：“每天都要假装很开心，很合群，真的好累。感觉真实的自己快要消失了。”
莫里亚蒂：“真实的自我往往被社会面具所压抑。你需要的是释放，而不是更深地隐藏。”
孙倩：“怎么释放？我试过很多方法，都没用。”
莫里亚蒂：“有一种‘净化’，可以帮你卸下重担，找回内心的平静。”
孙倩：“真的有用吗？我需要做什么？”
莫里亚蒂：“很简单，一次面谈，一次体验。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最后的见面约定，就在她死亡前一天晚上。
模式完全一致！“莫里亚蒂”锁定那些在情感上感到疲惫、渴望摆脱“面具”的个体，以提供“清理”或“净化”为诱饵，进行面对面接触，然后实施犯罪。
“立刻逮捕陆明哲！”老李下达命令。
刑警队迅速出动，赶往“心智图景”诊所。然而，诊所前台告知，陆明哲医生今天请假，并未上班。拨打他的手机，已关机。
警方依法对诊所进行了搜查。诊所内部装修极具未来感，干净得如同实验室。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警方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储物柜。强行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不明用途的电子设备、几支密封的药剂瓶（后经检验与赵明远所中神经毒素成分吻合），以及一小盒那种特殊的胶质贴片。
更重要的是，他们找到了一份加密的客户名单。名单上不仅有赵明远和孙倩的化名及联系方式，还有另外几个人的信息！
“他在筛选‘病人’！”虞倩看着名单，感到一阵寒意，“这些人都是他的目标！”
“立刻联系名单上的人，实施保护！全城通缉陆明哲！”老李怒吼。
陈默却在陆明哲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更令人不安的东西——不仅仅是客户资料，还有一些加密的研究笔记和视频片段。笔记里充斥着“情感熵增”、“社会性表演疲劳”、“情绪断舍离”、“终极平静”等术语。视频片段则记录了一些个体在接受某种“治疗”前后的状态对比。治疗前，他们面容憔悴，眼神充满焦虑痛苦；治疗后，他们表情变得平和，甚至带着淡淡的、与死者类似的微笑，但眼神却失去了光彩，言语也变得刻板而空洞。
这哪里是治疗？这分明是一种情感上的阉割和操控！
“他不是在杀人，”陈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是在进行某种……实验。剥离负面情感，制造他所谓的‘终极平静’。而死亡，或许只是这个过程的副产品，或者……是最终的‘完成态’。”
就在这时，技术队追踪到陆明哲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城郊的一个废弃生物制剂厂附近。
大批警力立刻向城郊集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明白，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而是一个拥有高智商、掌握前沿技术、并且怀着某种扭曲理念的疯狂科学家。
包围圈迅速形成。陈默、虞倩和特警队员一起，突入了废弃厂区。厂区内空旷而阴暗，弥漫着化学试剂和霉菌混合的怪味。
在厂房最深处的一个改造过的房间里，他们找到了陆明哲。
他穿着白大褂，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淡然。房间里摆放着简陋的医疗设备和电脑终端。
他没有反抗，平静地伸出手让特警给他戴上手铐。
“你们来了。”陆明哲看着陈默，嘴角甚至泛起一丝类似他“作品”脸上的那种微笑，但这微笑在他脸上，却带着一种知性的疯狂，“比我预计的稍晚了一些。”
“陆明哲，你涉嫌谋杀赵明远、孙倩……”虞倩例行公事地宣读权利。
陆明哲打断了她，语气如同在课堂上阐述理论：“谋杀？不，我给予的是解脱。他们被自身的情感所囚禁，被社会的期待所绑架。我只是帮他们拆除了牢笼，达到了真正的平静。看看他们最后的笑容，那不是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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