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清晨带着沁骨的凉意,林野是被窗台上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时,阳光正透过木格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是母亲在厨房煎药的味道。
“醒了?”母亲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走进来,热气在碗口凝成白雾,“快把药喝了,校医说你这伤口得好好养着,别碰水。”
林野皱着眉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直冲鼻腔。他捏着鼻子一饮而尽,舌尖还没来得及泛起涩味,一块沾着芝麻的红豆年糕就被塞进了嘴里,甜香瞬间驱散了药味。“你爸早上赶集买的,说是新磨的芝麻,比上次的香。”母亲坐在床边,替他理了理被角,“今天就在家歇着,我已经跟佐助那孩子说了,让他别等你。”
“妈,我没事的。”林野嚼着年糕,心里却惦记着训练场的事。昨晚回来时,他特意绕到佐助家窗外看了一眼,灯是亮着的,窗纸上的影子一动不动,像是在看书,又像是在发呆。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石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过来,让人莫名安心。
“什么没事?”母亲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胳膊上那么深的口子,还想着训练?听话,今天就在家帮我晒草药,你不是一直想学怎么辨认止血草吗?”
林野拗不过母亲,只好点头应下。他坐在院子里的竹席上,帮着把晒好的草药分类捆扎,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带着草木的清香。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还有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的吆喝声,一切都安静得像幅画。可他手里的动作却越来越慢,目光总忍不住往村口的方向瞟——佐助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悄悄跑到院子外等他?
正想着,院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放在了石阶上。林野心里一动,刚想起身,就听见母亲在厨房喊他:“野儿,把那边的艾叶递过来!”
等他抱着艾叶走进厨房,再出来时,院门外的石阶上多了个熟悉的布包。林野快步走过去,解开布包一看,里面是一卷用牛皮纸仔细包好的体术卷轴,旁边还放着个小陶罐,打开盖子,浓郁的甜香立刻涌了出来——是红豆汤,上面还撒着一层厚厚的芝麻。
布包里夹着张纸条,是佐助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些,像是写得很急:“体术卷轴是新抄的,没沾水。红豆汤热过,直接喝。”末尾还有个小小的墨点,像是犹豫了很久,才落下的。
林野捧着陶罐笑了起来,指尖触到罐壁,还带着微微的暖意。他回头看了眼厨房,母亲正背对着他洗碗,嘴角却悄悄勾起了弧度。“妈,佐助送了红豆汤来,您要不要尝尝?”
“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东西,自己喝吧。”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对了,他是不是还送了别的?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往石阶上放了个卷轴?”
林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母亲早就看见了。他挠了挠头,把卷轴抱在怀里:“是体术卷轴,他说……说让我在家没事的时候看看。”
“那孩子,看着冷冷的,心倒细。”母亲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光,“你爸年轻时候也这样,嘴上不说,却总把好东西偷偷塞给我。”她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好好跟人家相处,这年头,能遇到个真心待你的人不容易。”
林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卷轴,脸颊有点发烫。他抱着陶罐坐在竹席上,一勺一勺地喝着红豆汤,甜香混着草药的清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人心头发颤。他突然想起昨晚佐助手腕上渗血的绷带,还有他递过玉佩时,耳根泛起的红晕——原来有些关心,真的藏在最笨拙的举动里。
下午的阳光更暖了些,林野把卷轴摊在竹席上,仔细地看了起来。佐助的字比上次工整了许多,重要的地方用红笔圈出来,旁边还画了小小的示意图,比如侧滑步的重心位置,转身踢的发力点,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用箭头标了出来。看到“转身踢需配合腰部力量,林野腰部力量较弱,需多练仰卧起坐”时,林野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人看着冷冰冰的,倒把他的弱点记得一清二楚。
他按照卷轴上的指示,在院子里练起了基础步法。虽然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但简单的滑步和转身还是可以的。练到口渴时,他起身去屋里倒水,路过厨房的窗口,听见母亲正在跟隔壁的大婶说话:“……佐助那孩子也是可怜,爸妈走得早,跟着哥哥过活,偏偏他哥哥又忙……”
林野的脚步顿住了。他一直以为佐助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有父母疼爱着,却没想到……他想起佐助总是紧绷的侧脸,想起他手腕上反复磨破的伤口,想起他灯上那个孤零零的“安”字,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他转身跑回院子,从背包里翻出母亲刚给他备好的伤药和干净的绷带,又抓了两把刚晒好的芝麻,一股脑地塞进布包里。“妈,我去给佐助送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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