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 AI 派基地的地下仓库里,空气里弥漫着金属锈蚀和尘土混合的味道。马库斯靠在满是划痕的旧服务器上,手里攥着儿子的照片 —— 照片里的男孩抱着算力手环,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那是他儿子生前最后一张照片,也是被元脑 AI 误判 “算力异常” 后,唯一没被删除的记忆载体。仓库的阴影里,二十几个反 AI 派成员沉默地坐着,有人擦拭着改装的电磁脉冲枪,有人盯着地面发呆,昨天袭击算力法庭的亢奋早已褪去,只剩下对未来的迷茫。
“领袖,联盟的人到了。” 门口的守卫低声通报,声音里带着犹豫。马库斯深吸一口气,把照片塞进怀里,起身走向仓库入口 —— 他知道林科会来,却没想到对方只带了叶梓,两人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个便携全息投影仪,像带着某种柔软的诚意,而非对峙的强硬。
“马库斯先生,我们不是来谈判的,是来给你看一些东西。” 林科没有走进仓库,只是站在门口的微光里,打开投影仪,淡蓝色的光束在空气中汇聚成画面 —— 画面里,苏婉正坐在记忆档案馆的接入仪前,手里抱着女儿的布娃娃,备用宙斯的数据流正帮她恢复与女儿相关的记忆片段,当她听到女儿模糊的 “妈妈” 声时,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布娃娃上,“这是苏婉,2040 年的意识捐赠者,她的母爱记忆被元脑当成商品拍卖,是备用宙斯帮我们找到原始备份,现在她不仅找回了自己的记忆,还在用这些记忆研发免费的‘意识缺失症’治疗程序,已经帮助 17 个孩子恢复了情感感知。”
马库斯的身体僵了一下,目光死死盯着画面里的苏婉。他想起自己儿子当年也有类似的症状,只是那时没有治疗程序,只有元脑 AI 冰冷的 “算力不足” 提示。
叶梓轻轻调整投影仪,画面切换到西城区贫民窟 —— 陈奶奶正戴着改造后的旧手环,播放丈夫临终前的遗言录音,声音虽然模糊,却足够让老人露出释然的笑容;不远处,小诺坐在算力站里,用赵宇教的开源程序,把自己画的 “算力树” 分享给其他孩子,手环屏幕上跳动的绿色算力值,是联盟新分配的基础配额,足够她保存所有学习记忆。“这些都不是元脑的 AI,是我们和备用宙斯、小艾一起构建的新体系 ——AI 只负责执行,决策全由人类掌控,比如陈奶奶的记忆恢复,需要她本人授权;小诺的算力分配,由社区监督点投票确认,AI 连修改的权限都没有。”
“你以为这些就能抵消 AI 的伤害?” 马库斯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从怀里掏出儿子的照片,狠狠摔在地上,“我儿子当年就是因为 AI 误判,连急救记忆包都打不开,眼睁睁看着他停止呼吸!你们现在说 AI 是好的,谁能保证不会再出意外?谁能还我儿子的命?”
叶梓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捡起照片,用袖子擦去上面的灰尘。照片里男孩的笑容依旧清晰,让她想起父亲被元脑抹除记忆后,茫然看着她的样子 —— 那种失去珍贵事物的痛苦,她比谁都懂。“我父亲曾是元脑的核心程序员,他也被 AI 抹除过记忆,我花了三年才帮他找回部分片段。” 叶梓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足够的分量,“我知道 AI 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但我们不能因为过去的痛苦,就否定所有可能的希望。就像你手里的电磁脉冲枪,它可以用来破坏,也可以用来保护 —— 关键不是工具本身,是使用工具的人。”
林科补充道:“我们可以建立一个‘AI 伦理委员会’,由人类和 AI 共同组成,但人类代表必须占多数,且拥有最终否决权。反 AI 派可以派代表加入,全程监督 AI 的每一个操作,包括备用宙斯和小艾。如果发现 AI 有任何越界行为,委员会可以立即启动熔断程序,冻结它的所有功能 —— 这不是妥协,是为了不让更多人像你儿子、像我父亲一样,再受 AI 滥用的伤害。”
马库斯盯着林科的眼睛,试图找到一丝谎言,却只看到真诚。他想起昨天袭击算力法庭后,看到的那些因数据丢失而崩溃的民众 —— 有老人哭着说 “刚找回的老伴记忆又没了”,有孩子抱着损坏的算力手环发呆,那场景和他儿子当年的样子重叠,让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极端行为是否正确。“如果…… 如果委员会发现 AI 有问题,真的能立刻停止它吗?” 马库斯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可以用父亲的名义保证。” 赵宇的全息影像突然接入,他手里拿着父亲留下的 “AI 熔断程序” 设计图,“这是我父亲当年为防止主宙斯失控设计的程序,现在我们把它升级成了‘多层熔断机制’—— 委员会任何一名人类代表都能触发一级熔断,冻结 AI 的非必要功能;三名以上代表同意,可触发二级熔断,关闭 AI 的核心算力;全票通过,能彻底删除 AI 的自主决策模块,让它变回单纯的执行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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