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军营中的号角声划破寂静。
成济披甲走出军帐,目光扫过正在集结的士兵们。
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却异常清醒。
今天,他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一系列关键的人员调动,而又不引起司马氏眼线的怀疑。
“将军!”当值军官快步上前行礼。
“今日各营操练已安排妥当,请将军示下。”
成济面无表情地点头,心中却飞快盘算。
他需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进行人员调整,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显得异常。
“传令下去,”成济声音平稳。
“近日城中多有流民滋事,为防万一,加强各城门及武库守备。另,宫中传来消息,恐有宵小作乱,需增强宫门警戒。”
军官连忙记录,这些命令听起来合情合理。
洛阳近来确实不太平,加强戒备是常规操作。
成济继续下令:“调李昭所部增援南阙防务。王斌率一队人马加强武库巡逻。张韬部负责宫门西南角警戒...”他一连串下达了七八条调令,每一条都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
这些被点名的将领,都是他记忆中较为可靠,或经李昭确认可以信任的军官。
他们被调往的位置,正是行动的关键节点。
军官记录完毕,正要离去,成济又叫住他:“且慢,贾公前日嘱咐,要格外留意宫中动向。你亲自去一趟,将我亲兵卫队中的精锐调一队入宫,加强陛下寝宫外围警戒。”
这个命令让军官愣了一下,调将军的亲兵入宫警戒?这似乎有些越权了。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贾充的特殊安排,便不再多问,领命而去。
成济看着军官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
这个借口恰到好处,既合理解释了异常调动,又将责任推给了贾充,就算有人质疑,也不敢轻易去找贾充核实。
整个上午,成济如常巡视各营,检查操练,处理军务。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几双眼睛总是在暗中注视着他。
那是司马氏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他们像猎犬一样嗅着任何异常气息。
午时,成济正在帐中用膳,亲兵来报:“将军,贾公派人送来慰问,还带来一位医官,说是为将军诊治前日坠马之伤。”
成济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请进来。”
来的是一位中年文士和一位提着药箱的医官,文士笑容可掬:“贾公听说成将军前日坠马受伤,十分挂念,特命在下前来探望,并让王医官为将军诊治。”
成济心中冷笑,贾充哪里是挂念他的伤势,分明是听说他“身体不适”,派人来探查虚实。
“有劳贾公挂心。”成济故作感激。
“其实并无大碍,只是头部受了些震荡,休息两日便好。”
那文士却坚持道:“还是让王医官看看吧,贾公特意嘱咐,一定要确保将军无恙,后日还有重要军务需要将军处理呢。”
“后日”二字让成济心中警铃大作。
贾充已经明确提到了时间,这说明他们确实在准备着什么。
王医上前为成济诊脉,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头部。
成济配合地描述着“症状”——头晕、偶尔视线模糊,但整体无大碍。
医官检查完毕,对文士点头道:“成将军确实有些气血不畅,但无大碍,休息两日便可恢复。”
文士似乎松了口气,又寒暄几句,便带着医官告辞了。
成济送走二人,回到帐中,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刚才的检查看似平常,实则凶险万分。
若被看出破绽,一切计划都将前功尽弃。
下午,成济继续以“加强戒备”为名,进行了一系列人员调整。
每一次下令,他都小心翼翼,既要达到目的,又要避免引起怀疑。
“赵屯长,你部明日调至东门值守。”
“钱军侯,你带一队人加强武库夜巡。”
“孙校尉,宫中需要增加一队护卫,你选可靠人手前去。”
这些调令看似随机,实则经过精心计算。
被调动的都是较为可靠的部队,而他们的新岗位将在后天的行动中起到关键作用。
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让成济惊出一身冷汗。
当他下令调动一支部队时,该部指挥官——一个已知的司马氏党羽,提出质疑:“将军,此举似乎与贾公前日的安排有所出入...”
成济心中一惊,但面上却勃然大怒:“放肆!本将军调整防务,还需向你解释不成?莫非你认为本将军的军令不如贾公的一句话?”
那军官吓得连忙跪地请罪:“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执行命令。”
成济冷哼一声:“念你初犯,饶你这次。若再有多言,军法处置!”看着军官狼狈退下的身影,成济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贾充耳中。
但他必须冒这个险,这个岗位太关键,必须换上可靠的人。
傍晚时分,李昭悄悄来到成济帐中,汇报进展情况。
“已经按将军吩咐,将可靠人手调整到关键岗位。”李昭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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