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红了一小片。
但秦清月感觉不到。
她的大脑正在进行一场史诗级的蓝屏重启。
刚才那几个词,像是一群哈士奇在她脑子里开拆迁派对。
黑手党?
军火商?
我趣?
她是谁?她在地球吗?她刚才幻听了什么赛博朋克玩意儿?
她以为自己只是继承了一家很牛叉的安保公司,顶天了就是那种能让魏景明那种魔都大少见了都要喊“大哥”的程度。
万万没想到,这背景何止是硬,这简直是镶了振金的!
黑道发家,军火贸易。
这他妈是哪个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能想出来的商业模式?!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当场给她来了个物理降温。
秦清月的手指开始不听使唤,一根根变得僵硬。
一个最核心、最致命、也最朴素的问题,像弹幕一样刷满了她的脑海。
在国内……这玩意儿……它正经吗?
答案不言而喻。
那她这个名义上的最高掌权人,这个集团的拥有者……算什么?
最大的黑道头子?
头号军火贩子?
她……她不会被请去喝茶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跟拼夕夕砍一刀似的,疯狂在她心里繁殖,越缠越紧,让她连呼吸都带上了利息。
她会穿着橙色限定皮肤,在铁窗里望月亮吗?
会因为“组织、领导那啥啥罪”和“非法买卖那啥啥罪”,喜提无期徒刑豪华单间,甚至……是终极大奖?
一瞬间,秦清月感觉自己吸进去的不是氧气,是稀硫酸。
整个世界都在打陀螺。
她哪里还是什么运筹帷幄的女总裁。
她分明就是那个站在风口上,等着被起飞的猪,只不过这个风口下面是万丈深渊。
一种前所未有的草台班子感,攫住了她。
危!
洗啦洗啦滴!
“秦董!”
“您没事吧?”
一个充满关切的声音捅破了她耳边的蜂鸣。
是彭志刚。
他脸上挂着一副“天塌下来我顶着但你可千万别有事”的惊惶表情。
他看见了秦清月惨白的脸,看见了她喷出的那口茶,看见了那摊狼藉的桌面。
“是这茶有问题?还是餐点不合胃口?”
彭志刚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失职。
“我立刻把他们老板薅过来给您磕一个!”
他说着,手机已经掏了出来,一副要去执行正义的模样。
“站住。”
秦清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刚从ICU出来的嘶哑。
彭志刚的动作停在半空,手机举得像在宣誓。
秦清月缓缓抬头,那双平日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里,此刻是一片茫然,深处还燃着一簇名为“救命”的火苗。
她看着彭志刚。
看着这个对她忠心耿耿、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集团总经理。
他知道吗?
他知道他每天上班打卡的公司,地基是用什么玩意儿砌起来的吗?
黑手党。
军火商。
这两个词,像两座五指山,死死压在她的CPU上,压得她每次呼吸都像在刀片上做仰卧起坐。
她不是什么天选之女。
她就是个被系统推上风口浪尖的倒霉蛋。
一个随时可能因为KPI过于突出,而被送进去踩缝纫机,直到生命尽头的……预备役罪犯。
花生米。
这个冰冷的词汇,变成了一条冰蛇,缠住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不行。
不能就这么躺平摆烂。
秦清月的手指在桌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烈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强行拉回了一丝清明。
她现在是集团的最高权限狗。
这是身份。
也可能是催命符。
她需要安全感。
需要那种能把蚊子都隔绝在五米开外的安全感。
“彭志刚。”
她再次开口,声音稳了些,但那股子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凉意,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你,”她停顿了一下,感觉每个字都重若千斤,“立刻去安排。”
“安排安保。”
“从今天起,二十四小时,贴身。”
“人数,多多益善。”
彭志刚愣住了。
安保?
他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我没听错吧”的困惑,但随即,这困惑就被一种火山喷发般的狂喜给淹没了。
老板!开窍了!
我的老板终于知道享受生活了!
他瞬间想起了不久前,自己从全球各地搜罗来的那批顶级男模……啊不,顶级安保人员。
人均身高一米九,八块腹肌是标配,颜值吊打娱乐圈小鲜肉,业务能力更是行业天花板。
结果呢?
老板只是随便扫了扫,就留下了一个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小姑娘茉莉。
当时彭志刚的心都在滴血。
多好的资源啊!这不纯纯浪费吗!
他一度以为新老板的审美比较独特,或者是不喜欢雄性生物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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