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清了清嗓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老板,或许……您可以试试……听歌?”
“听歌?”
秦清月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着怀里猫咪的肚皮。
“什么歌?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还是德彪西的月光?用古典乐陶冶一下我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智商税很高的新世纪疗法。”
周羽看着老板那张一本正经说怪话的脸,头皮发麻,但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
她赶紧摆手,试图让自己的建议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胡闹。
“那种太高雅了,我觉得……可能……镇不住场子。”
“镇不住场子?”秦清月来了点兴趣,“那你的意思是,我得听点有‘气势’的?比如瓦格纳的《女武神的骑行》?还是军乐?《运动员进行曲》怎么样?”
“也不是……”周羽快哭了。
“老板,您就别为难我了行吗?”
秦清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你自己提的建议,现在又说不出口了?说吧,到底是什么神曲,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秦清月甚至还带着点嘲弄的口吻补了一句。
“《大悲咒》还是《金刚经》?提前超度我的坏运气?”
“也不是不行,”周羽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脸都白了,“不不不!老板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个太晦气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什么不晦气?”
周羽心一横,眼一闭,豁出去了。
“是……是那个,《好运来》,您听过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客厅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角落里,一个女佣正在用鹿皮擦拭一个明代的花瓶,手停在了半空。
“李姐,我没听错吧?她说了什么?”
“别说话,也别动,假装我们是花瓶的一部分。”
端着水杯路过的保洁阿姨,脚步顿在原地,水杯里的水晃了晃,洒了几滴在价值六位数的手工地毯上。
“完了,这地毯……”
“地毯不重要了!”
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用一种看壮士断腕般的目光,偷偷地、飞快地瞥向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她刚才说什么?”
“好……好运来?”
“就是那个……‘恭喜你发财’的姊妹篇,超市过年促销,买二送一专用BGM?”
“给小姐听那个?她是不是今天早上简历投了别家,所以无所谓了?”
周羽在说出歌名的一瞬间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完了……’
‘周羽啊周羽,你这张嘴是租来的吗?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那首歌,跟这栋上亿的豪宅,跟这满屋子的古董艺术品,简直是八字不合,五行相克!水火不容!’
她忐忑地抬眼,偷瞄着秦清月,已经开始构思辞职报告的开场白了。
秦清月呆住了。
她那双清冷的眼眸微微睁大,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周羽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果冻。
“《好运来》?”
秦清月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疑惑。
“哪个《好运来》?是我想的那个吗?”
周羽快哭了,声音带着颤音,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就……就是那个‘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的那个……”
她一边说,还一边不受控制地用手指在空中画着节拍。
唱着唱着,她自己都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还唱起来了?停下!快停下!’
但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还带上了点扭秧歌的韵律。
秦清月看着她这副样子,终于确认了。
“哦,果然是这首歌啊。”
秦清月点了点头。
周羽的心,随着她这个点头的动作,彻底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完了。’
‘芭比Q了。’
‘我的职业生涯,就像这首歌的品味一样,彻底崩塌了。’
‘辞职报告第一句:‘尊敬的秦总,由于本人今日脑子被门夹了,特申请离职,勿念。’’
然而,下一秒。
秦清月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
她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天灵盖,整个人都通透了。
“对啊!”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在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客厅里响起,吓得周围的佣人集体一哆嗦。
秦清月一拍手掌,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迸发出璀璨的光。
“对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
周羽彻底懵了。
“啊?”
她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一脸冰霜、随时准备“斩立决”的总裁,此刻笑得像个在幼儿园得了五朵小红花的孩子。
秦清月激动地转过头,对着周羽就是一通毫不吝啬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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