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则是想借机试探徐枭的态度。
自从踏入大厅,夜榇便察觉暗处还藏着一人。
从气息判断,应是那位原隐于听潮亭底的剑神李淳罡。
徐枭安排他在此隐匿,夜榇多少能猜到用意。
虽能理解,却仍觉不悦。
因此从谈话开始,夜榇便有意搅动徐枭心绪,想看他是否会有动作。
不料徐枭养气功夫甚佳,始终未有动静。
夜榇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总不能无故发难。
既然听潮亭内的武学典籍已被取尽,北凉王府已无可吸引夜榇之物,
他便顺势提出这个条件,再试探一次,看徐枭还能不能忍。
即便徐枭继续忍耐,能让他心里不痛快,夜榇也算舒坦了些。
夜榇此话一出,旁人尚未反应,坐在一旁的司空千落先激动起来。
“你是枪仙王秀的女儿?”她惊讶地望向青鸟。
司空千落常听父亲司空长风感叹,遗憾未曾与枪仙王秀交手。
因此得知青鸟竟是王秀之女,她难掩讶异。
青鸟此刻,内心同样震惊不已。
对于自己的身世,青鸟自然清楚。
可父亲究竟因何而死,她却一直不知。
此刻听夜榇说出陈芝豹便是杀父仇人,青鸟心头一震,目光顿时染上恨意,直直射向陈芝豹。
身为人子,面对杀父仇人,如何能平静?
同时,她对夜榇涌起深深的感激。
今日才初次相见,夜榇却愿为她报父仇,不惜放弃北凉王府的厚酬,甚至开罪北凉王徐枭。
而原因,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侍女。
这个身份,此刻青鸟心甘情愿,甚至庆幸。
…………
陈芝豹一听夜榇此言,脸色骤变。
先前夜榇说要他时,他已觉不妙。
果然如此!
只是陈芝豹心中惊疑:夜榇怎会知晓他杀师王秀之事?
按理说,这世上知情的,应只有三人,且此刻都在厅中。
除他自己外,便是义父徐枭与师叔徐堰兵。
这两人,绝不可能将此事透露给夜榇。
因此夜榇一语道破,陈芝豹心中大震。
徐枭听夜榇说完,面色也沉了下来。
他原以为夜榇是看中陈芝豹之才,才开口要人。
不料竟是为青鸟报杀父之仇。
如此一来,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徐枭心中第一次生出悔意:当初若不留青鸟性命,斩草除根,便不会如此被动。
徐渭熊与姜妮亦是如此。
陈芝豹是他为徐风年留下的重要助力,徐枭实不愿舍弃。
沉默良久,徐枭抬头看向夜榇,面色平静道:
“好。”
“既然夜先生开口,陈芝豹便交由先生处置。”
徐枭心中一直在权衡是否与夜榇翻脸。
早在得知夜榇将入北凉王府时,他便已周密布局。
暗中安排李淳罡潜伏,更派出几乎从不露面的徐堰兵。
这两人已是北凉王府顶尖战力。
徐枭曾交代李淳罡:若有把握拿下夜榇,便给暗示。
可至今未得任何提示。
徐枭便知,即便强如李淳罡,也无十足把握。
因此在万全准备之前,他绝不敢与夜榇翻脸。
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徐枭最终放弃了陈芝豹。
“义父……”
陈芝豹话音未落,徐枭轻轻挥手,一旁的徐堰兵立即上前将他制住,随即丢到夜榇面前。
陈芝豹眼中闪过狠厉,猛然向夜榇发起攻击。
夜榇只是随手一挥,一股磅礴气浪便将陈芝豹震飞出去。
“噗——”
陈芝豹重重落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周身气势迅速消散。夜榇这随意一击不仅重创了他,更废去了他毕生修为。
“交给你了。”夜榇转向青鸟说道。
“多谢公子!”
青鸟激动地向夜榇行礼,提起刹那枪走向陈芝豹。她毫不犹豫,一枪刺穿了他的咽喉。
陈芝豹倒地气绝,这位威名赫赫的白衣战仙就此殒命。
“青鸟叩谢公子报仇之恩。”青鸟跪在夜榇面前,眼中充满感激。
“起身吧。”夜榇轻拍她的肩膀,将她扶起。
青鸟顺从地退到夜榇身后。
目睹陈芝豹之死,即便心硬如铁的徐枭也不由暗暗叹息。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但徐枭绝不值得为他冒险开罪夜榇。
……
一切处理妥当,夜榇对徐枭说道:“此间事了,夜某告辞。”
“夜先生何不多留几日,让本王略尽心意?”徐枭收起杂念,客套挽留。
一番寒暄后,夜榇在徐枭父子相送下,带着众女子离开北凉王府。由于人数增多,又多取了一辆马车。
目送夜榇离去,徐风年心绪纷乱。没想到夜榇此次来访,竟带走了他的两位“姐姐”,连弟弟也被送往龙虎山。转眼间,姐弟四人只剩他独留北凉。
回想整个过程,徐风年发现自己竟无从责怪夜榇,甚至应当心存感激。这种憋闷让一股强烈的怨愤在他心中滋生——对这世间万物的怨愤,包括身旁的父亲徐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