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沈烬野的眉头越皱越紧。赵鹏已经交代了三个小时,提供的细节越多,越显得他只是一个庞大机器中的小齿轮。
“我不知道上线是谁,每次都是不同的加密频道。”赵鹏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疲惫的沙哑,“指令总是很简单——提供某次行动的时间,确认某个人员的行程,修改某份报告中的细节...”
南笙笙站在沈烬野身旁,指尖轻轻敲击着记录本:“他在组织里的地位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低。”
审讯室内,负责问话的郑国锋书记换了个方向:“钱永明呢?为什么‘灯塔’如此重视他?”
赵鹏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只是确保他在被捕后不会...不会活着接受正式审讯。”
这句话让观察室里的两人同时一震。
“也就是说,灭口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沈烬野对着麦克风插话。
赵鹏似乎被这个突然插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认出了沈烬野的音色,苦笑道:“沈队...是的,从一开始,钱永明就是必须要被灭口的目标。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审讯结束后,沈烬野和南笙笙并肩走在警局长廊里,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一个国际犯罪组织,为什么如此在意一个本土的走私犯?”南笙笙喃喃自语,“除非钱永明接触过他不该接触的东西。”
沈烬野停下脚步:“或者说,钱永明曾经是组织的一部分,后来想退出,或者已经构成了威胁。”
这个想法让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专案组办公室的白板上,钱永明的照片被重新移到了中心位置。围绕着他的,是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和时间线。
“我们之前一直把钱永明当作‘灯塔’的外围合作伙伴,但如果他实际上是组织的重要一环呢?”南笙笙站在白板前,眼神锐利。
技术组长老王调出了一组数据:“我重新分析了钱永明的通讯记录,发现在他被捕前三个月,他与海外某个号码的联系频率明显增加。而这个号码...”他顿了顿,“与赵鹏接到的加密通话有相同的技术特征。”
沈烬野走近细看:“也就是说,钱永明和赵鹏的上线可能是同一个人?”
“极有可能。”老王点头,“而且这个号码的活动轨迹显示,其使用者很可能就在本市。”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如果“灯塔”的核心成员就在他们所在的城市,甚至可能一直在监视着警方的动向,那么这个案件的危险性将远超预期。
南笙笙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圆圈:“我们之前犯了一个错误,认为‘灯塔’是远在海外的神秘组织。但如果它的核心就在我们身边呢?”
她转向众人:“钱永明的走私网络覆盖了多个港口和边境通道,如果他确实是‘灯塔’的成员,那么这条网络很可能被用于组织的其他活动。”
沈烬野接上她的思路:“而钱永明被捕,意味着这条网络有暴露的风险。所以组织必须灭口,同时清理掉所有可能被钱永明泄露的线索。”
“但钱永明自己知道这一点吗?”南笙笙提出关键问题,“如果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灭口,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调查的新的方向。
第二天,南笙笙再次拜访了南焰之。画廊正在进行新展览的布置,兄妹二人站在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前交谈。
“哥,我需要你帮忙查一件事。”南笙笙低声说,“钱永明在过去一年里,有没有通过他的渠道转运过什么特殊物品?不一定是常规的走私品。”
南焰之若有所思:“我确实听说过一些传闻。钱永明最近半年接手了一些‘特殊货物’,据说是高精密仪器,但他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来源和去向?”
“来源不明,但目的地都是本市的一个科研园区。”南焰之调出平板电脑上的地图,“有趣的是,这些运输都没有记录在钱永明公司的正式账目中。”
南笙笙凝视着地图上的那个坐标,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心中成形。
与此同时,沈烬野来到了钱永明曾经的办公室。在法律的许可下,他带领鉴证科人员对这里进行第三次,也是最彻底的搜查。
“沈队,有发现。”一名年轻警员从隐蔽式保险箱中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藏在空调通风管道里,之前的搜查都错过了。”
电脑被迅速送回技术部门进行破解。几小时后,老王兴奋地打电话给沈烬野:“沈队,电脑里有加密文件,部分已经被破解——是钱永明的私人日志!”
沈烬野和南笙笙几乎是同时赶到了技术部门。屏幕上显示着钱永明日志的片段:
“3月15日:又一批‘特殊材料’到港。我不敢问这些东西的最终用途,但酬劳实在丰厚...”
“4月2日:今天见到了‘V’。他一直戴着面具,声音也经过处理。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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