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沈青河与谢玲儿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她们深知,食盐绝非仅仅是调味之物。长期缺盐,会引起乏力、恶心、呕吐、肌肉痉挛,严重时甚至可危及生命。
对于刚刚经历大疫、许多人体质尚未完全恢复的百花谷而言,缺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沈青河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沉声道:“盐乃民生之本,绝不可缺! 金人此举,恐是想从根基上掐断我等自给自足的可能,其心险恶!”
谢玲儿也蹙起秀眉,思索道:“谷中日常用盐量不小,加之腌制保存食物、牲畜饲料添加亦需用盐……库存确实难以长久维持,必须尽快想应对之策。”
沈青河听完柴筱风的禀报,面色凝重如霜。
她缓缓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段短暂掌控资源的岁月。
“曾几何时,我们……百花山庄,也曾短暂掌控过附近的一处小盐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而苦涩的回忆,“那时虽规模不大,却也能勉强维持谷中日常用度,无需完全仰仗外界输入,更不必时时看人脸色……”
她的语气中渐渐染上愤懑与无奈:“可恨……可恨金人再次大举南下,铁蹄所至,烧杀抢掠!那处盐矿……连同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几条隐秘商道,顷刻间便被尽数夺去,摧毁殆尽!若非如此,今日又何至于被一道盐禁逼至如此窘境!”
沉默片刻,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看来……” 她沉声道,语气变得异常坚定,“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洛阳了。”
一旁的谢玲儿闻言,略显惊讶:“青河姐姐要去洛阳?”
“嗯,” 沈青河颔首,“去寻我叔父,或许……或许他还能有些门路,或知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渠道,能解这燃眉之急。”
沈青河要去洛阳的决定刚一说出口,一直守在一旁,眉头紧锁的秦洛立刻踏前一步,声音急切而坚决:
“青河!不可!”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担忧,“如今的洛阳城早已今非昔比!金人重兵驻守,盘查极严,城内遍布眼线,完全就是龙潭虎穴!”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不容置疑:“要去,某陪你一起去!某立刻挑选一百名虎翼营中最精锐、最机警的弟兄,乔装改扮,沿途护送!有我们在,至少能多几分周全!”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反驳的保护欲,那份深切的关怀几乎要溢出来。他无法想象沈青河独自涉险的情景。
说罢,他猛地转过身,看向谢玲儿和柴筱风,神色郑重地抱拳道:“玲儿姑娘,柴兄弟,若我与青河同去洛阳,这谷中上下的大小事务,就全权托付给二位了!务必稳住局面,守好家园,等我们带回好消息!”
谢玲儿闻言,立刻还礼,“秦大哥放心!青河姐姐放心!玲儿定当竭尽全力,与柴大哥一同守护好百花谷,等待你们平安归来!”
她知道此事关乎全谷存续,绝非推脱之时。
柴筱风也毫不犹豫地抱拳沉声道,“秦兄,沈姑娘放心前去!谷中有我等在,必不叫它有半分闪失!”
秦洛见二人应下,心中稍安,再次看向沈青河,眼神坚定:“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点齐人手,准备车马干粮,明日拂晓便可出发!”
沈青河看着秦洛那满是担忧却又无比坚定的面庞,看着他为自己和百花谷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与酸涩。
她知道他是对的,洛阳之行危机四伏,有他同行,确实安全许多。但让他一同涉险,她又于心何忍?可眼下,却无万全之策。
她最终缓缓点头,声音虽轻却带着决绝:“好!那……便有劳秦大哥了!我们……明日一同出发!”
翌日清晨,天色熹微。
沈青河、秦洛、江云、陈希、紫莲等五人,带着精心挑选的一百余名虎翼营精锐,已然准备停当。
众人皆换上粗布衣衫,兵器藏于货物夹层或车驾暗格之中,扮作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
车上满载着百花谷的特产药材、山货,作为掩护。
“出发!” 秦洛一声令下,车队缓缓驶出百花谷,向着西北方向的洛阳前行。
一路之上,众人谨言慎行,避开官道上的大队人马,专拣小路或人烟稀少的时辰赶路。
秦洛与陈希一前一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动静;紫莲心思细密,负责打理商队杂务,应对可能的盘查;沈青河则居于车队中部,虽面色沉静,心中却时刻紧绷。
所幸,一路之上并无大事发生,偶有关卡盘问,也被他们以行商贩货为由巧妙应对过去。
行程虽缓,却也算相安无事。
然而,越是靠近,气氛便越发凝重。
只见城墙之上金人旗帜招展,守军数量远超往常,城门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盘查极其严格。
秦洛示意车队在稍远处停下,派两名机灵的护卫先行前去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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