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流眼中闪烁着疯狂与贪婪交织的炽热光芒,那光芒几乎要冲破眼眶的束缚,“如此凝练、如此古老、如此强大的神魂本源,若是能被老夫以秘法吞噬、彻底炼化...
莫说这沧涧宫宗主之位,便是放眼整个宏浩大陆,未来又能有几人是我敌手?甚至...那遥不可及,困扰了无数先辈的飞升神宇之秘,亦将不再是奢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自储物法宝最深处,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呈现出不祥猩红色的丹药。
丹药表面隐隐有黑气缭绕,散发出一种混合着异香与腥甜的矛盾气息。他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旋即被更强烈的渴望取代,毫不犹豫地将丹药纳入口中,仰头吞服下去。
丹药甫一入腹,立刻化作一股狂暴灼热、宛如岩浆般的澎湃药力,蛮横地冲入四肢百骸,更直接涌入受创的识海,强行压制着灵魂本源的伤势,甚至以一种涸泽而渔的方式,刺激着他的魂力在短时间内不仅恢复如初,更隐隐有所提升,散发出一种虚浮的强大感。
然而,这等虎狼之药,代价亦是极其惨重,不仅会损伤道基,更是在透支未来的潜能与寿元。
“必须尽快!在她完全掌控、或者与那上古神魂达成更深层次融合之前!又或者,在那个麻烦的小子彭羽赶到沧涧宫,横生枝节之前...”
广流眼中狠厉决绝之色一闪而逝,如同黑暗中亮起的鬼火,“一次不成,便再来一次!这一次,不容有失,老夫...不惜一切代价!”
他双手缓缓抬起,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动,结出一个诡异、复杂、充满了不祥意味的法印。随着法印的成型,他周身开始弥漫出浓郁如墨的黑气,那原本氤氲的檀香味再次出现,却彻底被一种令人闻之作呕的腥甜气息所覆盖、融合。
密室内光滑的地面上,一道道扭曲、仿佛拥有生命的暗红色符文,自他身下如同血线般迅速蔓延开来,彼此勾连交织,构成一个庞大、邪恶、散发着浓郁血腥与死寂气息的古老阵法轮廓。阵法中心,隐隐有无数痛苦扭曲的虚影在哀嚎挣扎,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化为阵法运转的资粮。
他在不惜损耗本源,准备发动第二次,也是更为阴毒、更为狠辣、志在必得的夺魂秘术!
无形的风暴,正在沧涧宫的上空,以彭言墨所在的静室和广流的密室为中心,急速地汇聚、酝酿,压抑的气氛开始悄然蔓延,连天际流动的云彩,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晦暗的色调。
而远在数百万里之外,陵国与云国交界之处,正在处理两国修士摩擦事务的萧袍,不知为何,心湖之中毫无征兆地泛起一阵强烈至极的烦躁与不安,那感觉来得突兀而猛烈,让他瞬间失去了处理公务的心情。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遥遥望向沧涧宫所在的西北方向,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握着座椅扶手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言墨...”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与牵挂。宽大衣袖之中,那枚象征着与彭言墨紧密联系、温养多年的同心玉符,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掌心,冰凉的玉质几乎要嵌入血肉之中。
那玉符之上,传来的微弱波动,似乎也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紊乱。
广流闭关的密室内,猩红的光晕在扭曲的符文凹槽中缓缓流淌,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息,将他的脸庞切割成明暗交织的碎片,宛如一头在地狱业火中煎熬、亟待择人而噬的凶物。
那枚强行榨取魂力的“燃魂丹”正在他体内肆虐,经脉仿佛被熔岩寸寸灼烧,灵魂深处更是传来被撕裂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理智堤坝的崩塌。
他等不了水到渠成,等不了万全之策,彭言墨魂海中那古老而强大的神魂气息,如同深渊传来的蛊惑低语,让他甘愿焚烧一切,铤而走险。
“这一次...必定叫你神魂易主!”
他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嘶吼,双目赤红如血,将残余的、近乎狂暴的魂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双掌之中,狠狠按在阵法核心那枚跳动的黑色晶石上!
嗡——!
整个密室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一震!墙壁上铭刻的符文瞬间亮到极致,随即又黯淡下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粘稠、更加霸道的无形力量,如同挣脱了束缚的九幽魔潮,裹挟着万千怨魂的尖啸,无视物理空间的阻隔,化作一道凝实的黑色洪流,朝着彭言墨所在的静室方向奔涌而去!
这不是试探,不是骚扰,而是广流压上大半修为与性命的终极一击——夺魂大法,旨在顷刻间湮灭对方意识,强夺其魂源根本!
静室内,彭言墨正心神不宁地等待着彭羽的回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骤然间,一股极致的恶意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浸透她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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