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雨,总是来得,那般毫无征兆,又那般,缠绵悱恻。
细密的雨丝,如同牛毛,从灰蒙蒙的天空中,斜斜地,飘洒而下,将整个四合院,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而又潮湿的意境之中。屋檐下,积水顺着瓦片,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地面上的青石板,奏出一曲,单调而又悠长的旋律。
书房里,孟广义和林岳,依旧在对着那张,被林岳用惊人的记忆力,完全复刻在一张宣纸上的“匠人符文图”,进行着毫无头绪的研究。
自从那天晚上,发现了这幅图的真正奥秘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林岳将那张真正的丝帛图,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那颗,如同超级计算机般的大脑,已经将数千个,形态各异的微小符文,连同它们的笔画结构、排列顺序、以及在整幅舆图中所处的精确位置,都分毫不差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
而那张真正的“凤鸣图”,则在第二天的一大早,就被孟广义,用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送出了京城,存放在了一个,他所说的,绝对安全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面对着这张,由林岳亲手,一笔一划,完美复刻出来的符文图,两人,依旧是一筹莫展。
这,就像是,你虽然背下了整本《牛津高阶英汉双解大词典》,却根本,不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一样。那些符号,就在那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却像是一扇,被焊死了的,坚不可摧的铁门,将所有的秘密,都牢牢地,锁在了门的另一边。
就在书房里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快要让人窒息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股夹杂着雨水湿气的寒风,瞬间,倒灌而入,让桌上的那张宣纸,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梁胖子,如同一个被野狗追赶的旅人,行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他浑身,都被雨水,淋得半湿,额前的几缕头发,黏在油光光的脑门上,看上去,狼狈不堪。最让林岳,感到心头一跳的是,梁胖子那张,总是挂着弥勒佛般和煦笑容的脸上,此刻,第一次,消失了所有的笑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林岳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混杂着惊慌与凝重的复杂神情。
“孟……孟先生,出……出事了!”梁胖子连气,都顾不上喘匀,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尖利。
孟广义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锐利起来。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示意林岳,去给梁胖子倒一杯热茶。
梁胖子接过茶碗,也顾不上烫,仰起脖子,就“咕咚咕咚”地,灌下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水。一股热流,顺着他的喉咙,滑入胃里,似乎,才让他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胖子,慢慢说,天,塌不下来。”孟广义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带着一种,能够安定人心的力量。
“孟先生,”梁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今天,按照您的吩咐,去把咱们上次,带出来的那几颗东珠,和一个熟识的买家,碰头‘交货’。但是,我一进那个茶楼,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道上的几个兄弟,看我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我拉住一个,关系最好的,塞了两百块钱,逼问了半天,他才肯跟我说实话。”
梁胖子的脸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看着孟广义,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让整个书房的空气,都在瞬间,凝固了的名字。
“‘过江龙’的人,到京城了!”
“什么?”即便是孟广义,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是‘过江龙’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外号,叫‘笑面狐’的李三。昨天晚上,带了一队人马,悄悄住进了崇文门附近的一家酒店。”梁胖子继续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忌惮,“这个李三,我有所耳闻,是‘过江龙’手底下,最阴险,也最难缠的一个角色。他不像其他的土夫子,喜欢打打杀杀,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玩脑子,布局设套,杀人不见血。南派的很多对头,都是不明不白地,栽在了他的手里。”
孟广义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如同鹰隼般,锐利无比。
“他们来干什么?目标是我们?”
“现在还不清楚。”梁胖子摇了摇头,“我那个兄弟说,李三这次来,非常低调,但私底下,却放出了风声,点名要找,最近在京城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出手不凡’的新面孔。”
听到“新面孔”这三个字,林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知道,这说的,很可能,就是他们这个,刚刚组建不久的团队。
梁胖子,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孟先生,我猜……他们,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拿到了那张图。但是,他们,肯定已经嗅到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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