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板,想请你去喝杯茶。”那个黑影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两步,那枚刀片在他的指尖灵巧地翻飞,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顺便,聊一聊……你刚刚在孙家那个老宅子里,都听到了些什么有趣的故事。”
“轰”的一声,林岳的脑子,彻底炸成了一片空白。
恐惧,如同漫过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思考能力。他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他发出一声自己都听不清是何种声音的嘶吼,猛地转过身,朝着小巷的另一个方向,拼尽了吃奶的力气,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了那个南方男人一声轻蔑的、低沉的嗤笑。
紧接着,那如同梦魇般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它不紧不慢,却如影随形,就像死神在身后悠闲地散步,精确地计算着猎物每一次心跳的距离。
林岳疯了似的跑着。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石头曾经教给他的、在危急关头摆脱追踪的技巧——利用地形、制造障碍、反向奔跑……
可是在这一刻,那些平时在训练场上演练过无数遍的动作要领,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僵硬,他的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混乱。他只能凭借着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这一条条如同迷宫般的巷道里,盲目地冲撞。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个黑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职业杀手般的、冰冷刺骨的杀气。那不是街头混混的虚张声势,而是一种真正视人命如草芥的、来自食物链顶端的的气息。
他为什么会盯上我?
难道师父没能引开他?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两个人,并且准确地判断出,我,才是那个携带着“秘密”的人?
林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在心智、经验和身手上,都完全碾压自己的、恐怖的对手。
“砰!”
他一头撞在了一堵冰冷的墙壁上。
他跑进了一条死胡同。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他剧烈地喘息着,背靠着满是青苔的湿滑墙壁,惊恐地看着巷口。
那个瘦高的黑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他停在巷口,没有立刻上前,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丑态。他手中的刀片,停止了翻飞,被他用两根手指夹着,刀锋正对着林岳。
“跑啊,怎么不跑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小兄弟,把你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我们老板,喜欢聪明人。说出来,你只是喝杯茶。不说……这岐山县的晚上,多一个失踪的外地人,没人会在意的。”
林岳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知道自己死定了。但他脑海里,却固执地回响着孟广义最后那句话——“一个字都不能错!”
他不能说!死也不能说!
他咬紧牙关,将那二十个字,连同所有的恐惧,一起咽回了肚子里。他甚至做好了准备,一旦对方靠近,就一头撞死在这墙上。
就在那个黑影觉得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迈步准备上前的时候——
异变,再次陡生!
就在林岳身旁,那个堆积如山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后面,一个巨大、敦实、如同棕熊般的黑影,猛地、毫无征兆地窜了出来!
那个黑影的手中,抡着一根从破烂家具上拆下来的、足有成年人胳膊粗的实心木棍!
那根木棍,在空中带起了一阵恐怖的、撕裂空气的恶风,没有丝毫花哨的技巧,就是用最纯粹、最原始、最霸道的蛮力,照着那个南派高手毫无防备的后颈——
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重到令人牙酸的、骨头与实木碰撞的闷响,在这死寂的胡同里,突兀地炸开!
那个前一秒还掌控着别人生死、身手高超、如同鬼魅般的南派高手,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来,那瘦削的身体,就像一根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面条,软软地、无力地,向前扑倒在地。
他手中那枚一直闪烁着寒光的刀片,“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滚进了肮脏的积水里,瞬间失去了所有光芒。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林岳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暴力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大脑彻底宕机。
他定睛一看,那个手持凶器、如同天神下凡般救了他一命的巨大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应该留守在安全屋的……石头!
石头那张万年不变的、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了一眼被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林岳,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南派高手。
他随手将那根立下大功的木棍扔到一旁,然后大步上前,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那人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
然后,他站起身,用他那特有的、言简意赅的低沉声音,对林岳说:
“还有气。走!”
说完,他根本不给林岳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铁钳般的大手传来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然后拖着他,转身就消失在了另一侧的黑暗之中。
留下那个被打晕的南派高手,和一地狼藉,以及一连串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大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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