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影正单手掌舵,另一只手则举着一支冲锋枪,对着天空和水面疯狂地扫射着!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在水面上打出一连串的水花,跳弹的呼啸声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警方包围圈那肃杀而又沉静的对峙氛围。
借着探照灯的光,林岳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是一张因为愤怒、不甘和剧痛而极度扭曲的脸,上面布满了血污和硝烟的痕迹,一只眼睛似乎已经受了伤,紧紧闭着,另一只独眼中却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疯狂火焰。
是李三!
南派“过江龙”,李三!
他竟然还没死!他在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和混战中,竟然侥幸逃了出来!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从那片化为废墟的宾馆中爬出来的,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在警方层层封锁的外围,偷袭了两名落单的武警,并且抢到了这艘冲锋舟。
所有人都以为他非死即伤,早已失去了威胁。
但他们都错了。
一个赌徒,在输掉了所有筹码之后,剩下的只有疯狂。李三此刻就是那头输红了眼的疯狗,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逃出这座城市,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兄弟都葬送在了这里。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不是逃跑,不是活命,而是要拉着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孟广义,拉着那个让他功败垂成的林岳,一起下地狱!
当然,下地狱之前,他要拿到那件让他魂牵梦萦的宝贝——凤鸣铜爵!
“孟广义!你这个老不死的!给老子出来!”
“林岳!你个小杂种!把东西给我!不然大家今天就一起死在这伊河里喂王八!”
李三的吼声在江面上回荡,他的行为彻底打乱了警方的部署。
对岸的雷正国看得目瞪口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如此严密的布控下,居然还能冒出来这样一个搅局的疯子!
“怎么回事?!那艘船是哪来的?!谁在上面?!”他在对讲机里气急败坏地咆哮着。
“报告雷局……好像……好像是李三!南派的那个‘过江龙’!”
“拦住他!快!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他要撞上去了!那是个疯子!”
雷正国的吼声已经晚了。
警方的包围圈瞬间被李三这自杀式的攻击冲得七零八落。几艘冲锋舟试图上前拦截,但李三根本不躲不闪,反而加大油门迎着他们冲去,同时手里的枪还在不停地扫射。
一艘冲锋舟为了紧急规避,操作失误,一头撞上了旁边友军的船体,两艘船顿时在水面上打着旋,暂时失去了控制。
现场一片大乱!
而李三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艘载着他所有希望与仇恨的乌篷船!
“胖子!老先生!趴下!”
林岳在那一瞬间发出了接任“把头”以来的第一个,也是最急促的命令。他眼中没有丝毫慌乱,李三的出现虽然是意外,但这疯狂的举动,却也撕开了这铁桶般的包围圈,创造出了那千万分之一的混乱与生机!
他一把将陈晴和怀里昏迷的孟广义死死地按在船板上,用自己的后背护住他们。同时,他将那个装着凤鸣铜爵的背包,紧紧地抱在了胸前。
说时迟,那时快!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李三驾驶的冲锋舟,如同一头狂暴的犀牛,带着巨大的轰鸣和滔天的水浪,狠狠地撞在了乌篷船的侧舷上!
“砰——!”
一声巨响,仿佛骨骼断裂的声音。
脆弱的木质船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猛烈的撞击,在一瞬间就向内凹陷、碎裂开来,无数木屑混合着江水四散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艘乌篷船剧烈地倾斜,几乎要被直接撞翻!
梁胖子和老渔夫被这股力量掀得滚倒在地,而首当其冲的林岳,则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用尽全力护住了身下的师父和陈晴,但自己却再也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给撞得凌空飞起,和同样因为撞击而失去平衡、从冲锋舟上跌落的李三一起,化作两道抛物线,重重地砸进了冰冷刺骨的伊河之中!
“林岳!”
陈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噗通!”
冰冷的江水瞬间将林岳吞噬,窒息感和刺骨的寒意同时袭来。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发现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正是同样落水的李三!
李三在水中依旧睁着那只血红的独眼,脸上带着狰狞而又贪婪的笑容,他死死地抓着林岳,另一只手疯狂地撕扯着林岳胸前的背包。
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铜爵!
然而,无论是李三,还是江面上乱作一团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致命的细节。
李三那艘冲锋舟,在之前为了躲避拦截而发生的剐蹭和此刻的猛烈撞击中,船尾的油箱已经破裂,汽油正顺着裂缝,“咕噜咕噜”地泄漏到江水里,迅速在水面上扩散开一层五彩的油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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