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个人……”赵村长捂着脸,发出压抑的呜咽,“我们村三十年加起来都没死这么多人……他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他忽然蹲在地上,老泪纵横,像个崩溃的孩子。三十年的愧疚,对死亡的恐惧,还有被欺骗的愤怒,此刻在他心里炸开,将他这把老骨头撕扯得粉碎。
“错了……都错了啊……”他捶打着地面,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悔恨,“当年就不该见财起意,更不该对王妃起了歹心,把他们一群人逼上绝路……后来更不该信了吴勇的鬼话,以为献祭就能换来活路……我们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他仰起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江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不同情这些人,他们当年的罪孽,本就该有报应。可那孩子是无辜的,那些被选中的老人里,或许也有当年被迫参与、良心未泯的人。
“现在说这些没用。”江流的声音打断了赵村长的哭喊,“要不是刚才见你还有点良心,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
赵村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有感激,有哀求,还有一丝自惭形秽。他沉默了片刻,用袖子擦了擦脸,哑声道:“你的意思是……想救村里的孩子?”
“是。”江流点头,语气坚定。
赵村长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江流问道:“难道你有办法?”
“没有。”江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郁闷,却依旧沉稳,“我只能尽力去救,至于结果,无法保证。”
他顿了顿,补充道:“其他人,是你们欠李沫云的,也是你们欠自己的。因果循环,谁也替不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影一闪,像一道青烟融入了浓重的夜色里。
赵村长站在原地,看着江流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打在他的裤腿上,冰凉刺骨。他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报应啊……”他再次低喃,声音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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