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大门之后，并非预想中的控制中心或武器库，而是一个更加广阔、充满未来科技感，却又死寂沉沉的空间。
穹顶高耸，投下一片冰冷的白光，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一排排圆柱形的透明营养舱整齐排列，如同冰冷的墓碑，大部分已经空置，舱壁上挂着干涸的、暗褐色的污渍。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营养液腐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的怪异味道，令人作呕。
“这里是……生物实验室？”一名侦察兵压低声音，难掩震惊。
那些空置的营养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曾经容纳过某种“实验体”。
小队成员迅速分散警戒，武器专家和侦察兵检查着周围的控制台和仪器，大部分已经断电，屏幕漆黑。
白柒的目光扫过这片沉寂的区域，星辰引力如同无形的雷达，细致地感知着每一丝能量流动。
“有微弱的生命信号，”她突然开口，指向实验室最深处，“在那边。”
众人循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众多空置的营养舱环绕中，有一个舱体依旧散发着幽蓝色的微光，隐约能看到里面似乎浸泡着什么。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呼吸一窒。
那个仍在运行的营养舱内，充盈着淡蓝色的营养液，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悬浮其中。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实验服，双目紧闭，面容苍白而精致，如同沉睡的人偶。
黑色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在液体中微微飘荡。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额头正中，烙印着一个清晰的、与“星辰之眼”极其相似，但细节略有不同的暗红色符号。
“她还活着……”通讯专员看着生命体征监测仪上微弱但稳定的波形，喃喃出声。
顾凛夜在看到那少女额头的符号时，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红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找到主控台，调取资料。”白柒命令道，她的目光也紧紧锁定着那个符号。
武器专家很快找到了连接这个营养舱的独立控制终端，尝试破解。
几分钟后，他发出一声低呼：“有加密日志！部分可以读取！”
屏幕上闪现出断断续续的文字和图像记录：
【项目编号：Zero（零）】
【基因溯源：……（数据损坏）……完美适配体……】
【异能觉醒诱导实验……阶段性成功……稳定性不足……】
【观测周期……（数据损坏）……潜力评估：S级……】
【“天眼会”最高指令：确保样本存活，等待……（关键信息加密）……】
日志信息残缺不全，但透露出的内容足以让人心惊。“零”……完美适配体……S级潜力……这分明是“天眼会”进行的某种关于异能者的禁忌实验！
“这帮疯子！”侦察兵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顾凛夜忽然走到主控台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动作熟练得仿佛操作过无数次一样。
他绕过了几个众人未曾发现的加密协议，调出了一份隐藏极深的档案。
档案名称——《“夜枭”计划关联报告》。
“顾凛夜？”白柒看向他，眼神变得无比的锐利。
顾凛夜没有回头，只是死死盯着屏幕，声音有些沙哑：“‘夜枭’……是‘天眼会’早期一个失败的项目，旨在培养完全听命于组织的异能者杀手。他们搜罗有潜力的孤儿或‘特殊个体’，用药物、催眠和精神控制进行改造……”
屏幕上出现了几张模糊的照片，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孩子，眼神空洞，身上带着编号。
其中一张照片，是一个黑发红眸的男孩，眼神阴郁，嘴角紧抿，额角有一个小小的、与营养舱中少女类似的符号雏形。
虽然面容稚嫩，但那标志性的红眸……
所有小队成员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顾凛夜身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顾凛夜关闭了档案，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手，扯开了自己作战服的高领。
在他的左侧锁骨下方，一个与屏幕上男孩额角符号、与营养舱中少女额头符号同源，但更加复杂、仿佛带着某种禁锢意味的暗色烙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那烙印似乎是用特殊的能量刻印上去的，甚至还在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不祥的波动。
“现在，你们知道了。”顾凛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平静，“我，曾经也是他们的‘作品’之一。代号……‘夜枭七号’。”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营养舱运行发出的轻微嗡鸣，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1414在白柒脑中倒吸一口凉气：【宿、宿主！他他他……他竟然是‘天眼会’制造出来的？！这是可以说的吗？这信息量也太炸裂了！】
白柒看着顾凛夜，看着他脸上那副惯有的玩世不恭面具彻底碎裂后，露出的冰冷、疲惫以及一丝深埋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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