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中央控制室内，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
林夜一个人坐在巨大的监控墙前，墙上分割成上百个小格，实时播放着水下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本该是他最享受的“上帝视角”。
但现在，这幅画面，让他有些头疼。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那个正在飞速成长的“熊孩子”——小白。
监控画面中，一条银白幼蛟，正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姿态，在自己的王国里大闹天宫。
它的目标，是那群一向在各自领地称王称霸的【钢铠龙鲤】。
小白并不攻击它们。
它只是用自己那覆盖着新生鳞片的庞大身躯，去追逐，去冲撞，去挤压。
一头【钢铠龙鲤】被它从深水中顶出，庞大的身躯在水面砸出滔天巨浪，然后又被小白一尾巴抽回水底。
那感觉，不像是捕猎，更像是熊孩子找到了一个耐摔的玩具。
水库里的生态链，正在经受前所未有的考验。
成群的【狂暴黑鱼】远远避开这片区域，连【利刃鳍青鱼】组成的死亡风暴都悄然瓦解，不敢靠近。
林夜揉了揉太阳穴。
烦恼。
一种甜蜜又真切的烦恼。
小白的成长速度，远超他的预期。随之而来的，是它对灵气近乎贪婪的需求。
水库里那座【灵泉之眼】日夜不休产生的灵气，对于其他巨物来说，是琼浆玉液。
但对小白而言，这就像是给一个身高两米、体重三百斤的壮汉，顿顿只提供稀粥。
能不饿吗？
能不闹吗？
饿了，精力又过分旺盛，自然就要找点乐子。
整个水库，都成了它的游乐场。
而那些被林夜精心投放的“配角”们，则成了它打发时间的玩具。
林夜打开系统面板。
【癫狂值：91,220,000】
“黑山神话”乐园的全球火爆，加上“补天”计划引发的持续震动，让他的癫狂值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积累着。
九千多万。
这是一笔足以让过去的林夜直接躺平的巨款。
但他的视线，落在了【水域改造】的模块上。
【灵泉之眼（精品级）】：每日产出灵气1000单位。
【下一级：灵脉之心（珍品级）】：将灵泉升级为微型灵脉，灵气产出效率提升十倍，并可缓慢改造水体，使其蕴含基础灵性。（升级所需癫狂值：150,000,000）
一亿五千万。
还差将近六千万。
林夜关闭了面板。
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发现，随着小白的智慧越来越高，他这个“水域主宰”的权能，也开始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延迟”。
简单的命令，比如“过来”、“停下”，小白依然会遵守。
但更复杂的，比如“不许欺负别的鱼”，小白的执行就变得非常敷衍。
它会停下一会儿，然后换个目标，换一种方式继续闹腾。
那感觉，就像一个叛逆期的少年，总有无数种方法来阳奉阴违。
林夜第一次感受到，当一个“导演”，手下的头牌演员开始有自己的想法时，是多么的棘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秦岚走了进来，她没有看监控墙上那壮观又混乱的景象，而是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了林夜面前的桌子上。
“最新的能量波动监测报告。”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
“钱老他们快疯了。”
“什么？”
“水库的能量场。”秦岚指了指平板上那条疯狂跳动的曲线图，“我们原本计划在这里建立一个基准能量观测站，用来量化你口中的‘灵气’。但现在，这里的能量波动比股市指数还刺激。”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着。
“前一秒是平稳的波峰，下一秒就突然跌入谷底，紧接着又是一个毫无规律的爆发。观测站的很多精密仪器，已经因为能量过载烧毁了三台。”
“钱老说，这不像是一个稳定的能量源，更像是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心电图。”
林夜没有说话。
他的注意力，被监控墙上的一块屏幕完全吸引了。
在那片专门为【枯木巨鳄龟】开辟的浅水晒台区。
小白巨大的头颅正抵着那如同枯木山丘般的龟壳，用它头顶那根闪烁着银光的独角，一下，一下地用力顶着。
它想把这只老龟给翻过来。
而那只从投放至今，就没挪过几次窝的【枯木巨鳄龟】，只是把四肢和头颅深深地缩进了龟壳里。
任凭小白如何发力，那巨大的龟壳都纹丝不动，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小白似乎更来劲了。
它后退了几步，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搅起巨大的漩涡，然后猛地一个冲锋，狠狠撞在了龟壳上。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即使隔着屏幕，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力道。
老龟的龟壳，连一丝裂纹都没有出现。
小白被反作用力弹得后退了几米，它甩了甩巨大的脑袋，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清晰可见的，属于熊孩子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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