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控制室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那台红色的加密电话被林夜随手放在桌上，开启了免提。秦岚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混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像一首濒临失控的交响乐。
巨大的全息海图上，那个猩红色的箭头，一个代表着人类工业文明顶峰造物的符号，正坚定不移地，一步步侵入代表着绝对主权的深蓝色区域。
“目标代号‘幽灵’。”秦岚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极度的克制，却依旧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焦灼。“对方拥有目前人类最顶级的静音潜航技术，我们的‘南海长城’深海声呐阵列，在它突破第一道警戒线后才勉强捕捉到一丝异常的声纹，但随即就跟丢了。”
“现在这个航迹，是天基卫星通过监测海面极微弱的温度异常，再结合超级计算机进行海量数据反推，才勉强模拟出来的。误差，可能在五十海里以上。”
林夜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五十海里。
对于广袤的海洋来说，这个误差范围，无异于大海捞针。
常规的反潜手段，反潜机、驱逐舰，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成了瞎子。就算运气好碰上了，在公海对一艘无法识别国籍的潜航物进行攻击，那无异于主动点燃火药桶。
“它的目标，是黑山水库。”秦岚没有说“可能”，而是用了肯定的陈述句。
这并不难猜。
对方的航线太过笔直，目的性太强。从太平洋深处而来，绕过所有繁忙的航道和军事敏感区，唯一的终点，就指向内陆那个不久前才引发过天地异象的，小小的黑山地区。
“龙盾局高层刚刚结束了最高级别的紧急会议。”秦岚的语调里，透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结论是，在不动用军队，不将事态升级为全面军事对峙的前提下，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坦诚。
代表着这个国家最强非自然力量的机构，在一个来自科技侧的“不速之客”面前，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束手无策。
林夜的敲击声停了下来。
来了。
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果然，秦岚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巨大的决心。
“林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她的称呼从“库主”变回了“林夜”，代表着这已经不是一次官方的合作请求，而是一种近乎私人的，最后的求助。
“不是你，是你水库里的……那个东西。”
林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们需要它，在公海，在‘幽灵’号进入我们领海基线之前，把它拦下来。”
秦岚一字一顿，说出了那个在任何军事专家听来都如同天方夜谭的计划。
“驱离，或者……让它永远也浮不起来。”
最后那句话，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
中央控制室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用生物，去对抗核潜艇？
用一头诞生不过三个月，连龙都算不上的蛟龙，去对抗一个集结了人类最顶尖科技，能够发射核弹的钢铁巨兽？
疯了。
龙盾局的高层，一定是疯了。
然而，林夜的脸上，却缓缓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那是一种混杂了愉悦、兴奋和极度玩味的笑容。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正愁怎么消耗掉小白那无处安放的“青春期”精力，怎么把它从长江里捞回来，给它找点正经事干。
结果，一个完美的“大玩具”，就这么自己送上门了。
还是个会潜水的，铁皮的，从大洋彼岸远道而来的稀罕货。
这简直是……太贴心了。
【来自‘秦岚’的剧烈情绪波动，癫狂值+999！】
【检测到宿主情绪产生强烈愉悦，腹黑乐子人属性得到充分满足，系统运转效率提升0.1%！】
脑海中跳出的系统提示，让林夜的笑容更加灿烂。
“用我的鱼，去打核潜艇？”
他拿起通讯器，用一种懒洋洋的，仿佛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的腔调开口。
“秦队长，我发现你们龙盾局的人，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这个剧本，好莱坞都不敢这么写。”
电话那头的秦岚，显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轻松态度给噎住了。
她预想过林夜的震惊，预想过他的拒绝，甚至预想过他的讨价还价。
唯独没有预想过，他会是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反应。
“林夜！这不是在开玩笑！”
“我当然知道不是在开玩笑。”林夜打断了她，“毕竟，玩具都送到家门口了，哪有不拆开看看的道理。”
“不过……”他话锋一转，“这个活，我接了。”
秦岚：“……”
“条件呢？”她下意识地问道。
“条件？”林夜笑了起来，“秦队长，你这就见外了。保护自家财产，还需要什么条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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