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密谈:星轨子的试探与联盟的应对
星轨子三人入住迎仙苑,并未如寻常访客般四处游览、结交权贵,反而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礼节性回访,几乎不与联盟高层接触。这份异乎寻常的沉寂,非但未能打消各方的疑虑,反而像一片浓重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万法城上空,让论道前夕的气氛更加诡谲。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这一夜,月隐星稀,迎仙苑最深处、禁制重重的静室内,并非空无一人。一道模糊的虚影,借助某种奇异的法宝或神通,避开了联盟明里暗里的监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星轨子面前。虚影轮廓依稀可辨,正是旧派中一位以谨慎和博闻着称的长老——负责典籍管理与部分外交事务的文华殿主事,墨渊。
“星轨子道友深夜相邀,不知有何见教?”墨渊的虚影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与星轨子早年游历时曾有一面之缘,此番星轨子入城后,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与他取得了联系。
星轨子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星辉内敛,仿佛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他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拂袖在两人之间化出一面星光凝聚的镜面。镜中景象流转,并非具体人事,而是呈现出一种宏观的“气运”脉络——代表着万法同盟的庞大光团内部,新旧光华剧烈冲撞、纠缠,虽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序灵峰方向)勉强约束着未曾彻底崩散,却也显得躁动不安,隐现裂痕。
“墨渊道友请看,”星轨子声音平和,“贵盟气象万千,生机勃勃,实乃老夫生平仅见。然,这内里之光华,似乎……并非浑然一体啊。”
墨渊虚影微微波动,沉默不语。星轨子此言,可谓直指要害。
星轨子继续道:“老夫远道而来,非为滋事,实为求证与交流。我璇玑仙域,承先贤遗泽,对气运流转、法则调和略知一二。观贵盟之势,强则强矣,然刚不可久。若不能寻得调和内部、凝聚道念之法,恐盛极而衰,为时不远。”
他话语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与洞悉,让墨渊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又无法反驳。
“道友有何高见?”墨渊沉声问道。
“高见不敢当。”星轨子收敛镜面,目光深邃地看向墨渊的虚影,“只是,老夫观那序灵峰上的道祖,手段固然通天,似更擅长以力破局,于这润物细无声的‘调和’之道……呵呵,或许并非其擅长。贵盟如今,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位战力无双的守护神,更需要一位能梳理万法、定鼎乾坤的‘执枢者’。”
“执枢者?”墨渊心中一动。
“不错。”星轨子颔首,“统御万法,需有核心。譬如周天星斗,虽繁多杂乱,然皆循北斗之枢而转。贵盟熔炼万法,志向高远,然若无此‘枢’,终是散沙。老夫观道友乃沉稳睿智之士,于旧法传承亦多有心得,不知对此‘执枢’之位,可有思量?”
这话语中的暗示,几乎已如明灯!星轨子竟是在暗示,李序这位“道祖”或许并非最合适的联盟领袖,而他墨渊,或者他所代表的、重视秩序与传承的旧派势力,才应是那个“执枢者”!
墨渊虚影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冷声道:“星轨子道友慎言!道祖乃我盟定海神针,受万修景仰,此等言论,休要再提!若无他事,墨某告辞!”
说罢,虚影便要消散。
“道友且慢。”星轨子不慌不忙,“老夫此言,非为挑拨,实为贵盟长远计。若觉不妥,只当老夫妄言。不过,若他日贵盟需借外力以定‘内枢’,我璇玑仙域,或可提供些许……先贤的智慧与经验。毕竟,我等所求,无非大道同行。”
他抛下了一个模糊的承诺与合作的诱饵,便不再多言,闭目不语。
墨渊的虚影在原地停留片刻,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于静室之中。
几乎在墨渊虚影消失的同时,序灵峰内,李序睁开了眼睛。他面前的光幕上,正显示着迎仙苑静室能量波动的异常记录,以及零根据碎片信息进行的推演分析。
“主人,迎仙苑静室检测到高阶神识交流及空间扰动,疑似进行了一次秘密会谈。能量特征与文华殿主事墨渊部分吻合。会谈内容无法直接侦知,但根据星轨子此前言论及行为模式推演,其有百分之七十八的概率在尝试接触并分化联盟内部势力,重点目标可能为对现状不满的旧派高层。”
李序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果然来了。这星轨子,看着仙风道骨,下手倒是又准又狠。直接瞄准了联盟内部最不稳定的一环——对“道祖”权威和新贵崛起心怀不满的旧派。
“执枢者”?说得真好听。不过是想找个更容易控制的代理人罢了。
“零,加强对旧派核心人物,尤其是与墨渊交好或理念相近者的监控。另外,将星轨子可能与旧派接触的消息,用‘适当’的方式,透露给新贵那边的激进派,比如赵虎。”李序下令道。他需要让新贵们也紧张起来,外部威胁的存在,有时候是促使内部暂时团结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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