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市纪委那间保密会议室,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白板上,赵卫国的名字被一个红色的圆圈紧紧框住,无数箭头从四面八方指向他,连接着远山集团、天明集团以及几个关键的地产项目名称。楚峰站在白板前,双臂环抱,目光锐利如鹰,扫视着面前的秦朗、林雪见和赵小雨。
“同志们,”楚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与赵卫国那次正面交锋之后,这家伙明显加快了动作,也更加警惕了。但我们之前的分析和侦查方向,是正确的!”
他拿起激光笔,红色的光点落在白板上“清风市旧城改造中心区项目(C-12地块)”这一行字上。
“重点,就在这里!”楚峰的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反复梳理了赵卫国担任副市长、市政法委书记期间分管和审批过的所有大型项目,尤其是土地出让、规划调整、工程招标这几个关键环节。综合金老歪之前提供的零星信息、贺诗玥暗示的资金流向,以及我们经侦部门摸查到的异常资金链条,所有的蛛丝马迹,最终都若隐若现地指向了这个C-12地块!”
秦朗立刻调出电脑里的资料投影到大屏幕上,是一幅复杂的项目关系图。“楚组分析得对。C-12地块,三年前由市政府主导进行整体开发,号称要打造清风市的新地标。当时参与竞标的几家开发商,实力最强的就是远山集团旗下的‘远山地产’和天明集团控制的‘天明置业’。但最后,中标的却是一家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鼎峰实业’!”
林雪见指着“鼎峰实业”的图标,补充道:“我们查过了,这家鼎峰实业,注册时间就在C-12地块招标前半年,注册资本看起来很高,但实缴资本很低,而且法人代表是个根本查不到实际经营活动的退休老头。明显是个空壳公司!”
“问题就出在这里!”楚峰接过话,目光炯炯,“鼎峰实业中标后,仅仅过了三个月,就以‘合作开发’的名义,将项目百分之九十的权益,分别转让给了远山地产和天明置业!而转让价格,低得离谱!远远低于当时市场的基准地价!这中间巨大的利益差额,去了哪里?”
赵小雨快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复杂的资金流向图:“我们追踪了鼎峰实业当时收到的土地转让款。大部分资金在到账后,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跨省、跨行划转,进入了多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个人和公司账户,最后……有几笔资金,经过多层伪装,最终流向的账户,与赵卫国的妻弟、以及他一个远房表侄控制的一家小型投资公司有关联!虽然链条很长,伪装也很巧妙,但并非无迹可寻!”
“更重要的是,”秦朗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我们找到了当时参与C-12地块规划审批的一位已经退休的市规划局老工程师!他私下透露,当初在项目容积率调整的关键环节,赵卫国曾以‘市领导关心重点项目’为名,亲自给他打过电话,‘建议’将容积率上调零点五!就这零点五的变动,让开发商凭空多出了几十万平方米的建筑面积,利润增加数以亿计!而这位老工程师当时迫于压力,签字同意了,但留了个心眼,偷偷保存了一段当时的工作电话录音片段!”
楚峰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眼中寒光爆射:“够了!这就够了!空壳公司中标、低价转让、违规调整规划、利益输送……这一套组合拳下来,C-12地块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提款机!赵卫国在这个项目中扮演的角色,绝不仅仅是简单的打招呼、批条子!他很可能深度参与其中,甚至是关键决策者和利益分配者!”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清风市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似乎即将来临。楚峰转过身,脸上是决然的神色:“立刻行动!兵分三路!第一路,秦朗,你带人,以核查历史档案的名义,秘密调取C-12地块所有的原始审批文件、会议纪要,特别是关于容积率调整的那部分!一定要找到纸面证据!”
“第二路,林雪见,你协调经侦的同志,外松内紧,继续深挖鼎峰实业那几个关联账户的资金最终去向,固定电子证据链!同时,想办法接触一下那位退休的老工程师,做通他的工作,拿到那份关键的录音证据!”
“第三路,小雨,你负责内联外调,密切关注赵卫国及其身边人的一切动向!我判断,我们查C-12地块的风声,很可能已经透露出去了!赵卫国绝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有所行动,要么是销毁证据,要么是……狗急跳墙!”
楚峰的目光扫过每一位战友的脸,声音沉重而坚定:“同志们,我们已经抓住了狐狸的尾巴!但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刻!赵卫国在清风市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关系网错综复杂!他一旦察觉危险,反扑必定是疯狂的!我们必须快、准、狠!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砸实铁证!这一仗,关乎杨铁心同志的鲜血是否白流,关乎清风市能否真正拨云见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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