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酒店的夜晚来得比基地更沉。
夕阳最后的余晖被厚重的云层吞没后，整栋建筑便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停车场里几辆车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像濒死的星子。
寒风穿过破碎的玻璃幕墙，在空旷的大堂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声响，时而尖利如哭嚎，时而低沉如叹息。
洛羽珩靠在宴会厅的一根罗马柱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消防斧的木柄。
白天清理酒店时，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被冻在冰里的丧尸姿态太过整齐，像是刻意被排列过；
三楼那株变异常青藤的根部缠着半块军用压缩饼干，绝不是自然掉落的痕迹。
更让他在意的是，陈辰的人在检查西侧客房时，有个士兵对着一扇紧锁的房门愣了愣神，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那瞬间的迟疑，像根细刺扎在他心头。
“还在想白天的事？”苏晴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她刚从停车场检查回来，冰蓝色的发丝上沾着点雪沫，“林浩和王叔把车辆伪装好了，用积雪盖住了车身，从外面看像堆废弃的雪堆。”
洛羽珩点头，目光扫过空旷的宴会厅。
陈辰的人在西侧大堂和二楼客房休息，二十个人分成四组守夜，李文和李明那组正好对着东边的通道，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瞟，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他们小队则选了东边的宴会厅，这里空间开阔，丧尸被冻在冰里不会复活，相对安全。
“陈辰的人有点奇怪。”洛羽珩压低声音，“他们清理西侧时太顺利了，除了那具被烧成焦炭的变异生物，几乎没遇到像样的抵抗。云顶酒店以前是五星级，住客不少，就算有异能者清理过，也不该这么干净。”
苏晴走到他身边，冰系能量悄然散开，像一层薄纱覆盖住宴会厅：“我用冰系查过，西侧的墙壁有被强行破坏的痕迹，不是丧尸或变异生物弄的，是人为的——像是什么东西被从里面拖了出去，血迹一直延伸到后门，被雪盖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里显然发生过不寻常的事，陈辰的人要么是知情不报，要么是刻意在隐瞒什么。
“先不管这些，今晚守夜要紧。”洛羽珩看向墙角，林野正靠在那里打盹，风系能量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任何靠近的活物都会触发气流警报，“林野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苏晴你和沐阳先休息，天亮后可能有恶战。”
陈沐阳从背包里摸出用布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几块冻得硬邦邦的野猪肉，还有几包压缩饼干和罐头：“洛哥，苏晴姐，吃点东西吧。我特意把野猪肉藏在空间里，没冻坏，用火折子烤一下就能吃。”
“在这里生火？”苏晴皱眉，“烟火味会引来丧尸的。”
“没事，我有办法。”陈沐阳神秘地笑了笑，意念一动，空间里飞出一块金属板和一个小小的防风火折子，“我们在冰雕后面烤，用金属板挡住火光，烟能从冰雕的缝隙散出去，被风吹淡就闻不到了。”他说着，已经把金属板架在两个冰雕之间，小心翼翼地点燃了火折子。
橘红色的火苗在金属板后跳动，映着陈沐阳兴奋的脸。他把野猪肉切成小块，用树枝串起来架在火上，很快，肉香便弥漫开来，带着点焦糊的味道，在寒冷的空气里格外诱人。
林野被香味勾醒，揉着眼睛走过来：“烤猪肉？沐阳你可以啊，居然还藏了这好东西。”
“上次在雪林那两只野猪，还有很多存货，本来想留着庆祝突破，现在正好补充体力。”陈沐阳递给他一串烤好的肉，“小心烫。”
林野吹了吹，咬了一大口，肉汁在嘴里爆开，烫得他直呼气，却舍不得吐出来：“香！比压缩饼干好吃一百倍！”
洛羽珩和苏晴也各拿了一串，温热的肉块滑进胃里，驱散了不少寒意。
王叔和林浩也过来了，五个人围在火边，分享着烤肉和罐头，暂时忘了外面的危险和陈辰小队的异样，气氛难得轻松了些。
“等这次任务结束，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烤一次全羊。”林野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我以前在老家，最爱吃我爸烤的全羊，撒上孜然和辣椒……”
“就你馋。”苏晴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活着从中心医院出来再说吧。”
陈沐阳把最后一块肉烤好，递给洛羽珩：“洛哥，你多吃点，雷系异能消耗大。”他看着洛羽珩，眼里满是崇拜，“要是我也能像洛哥一样厉害就好了，刚才李文他们那眼神，看得我真不舒服。”
“别急，你的空间异能以后会比我们都有用。”洛羽珩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回去了，我教你用空间配合武器，保证让他们刮目相看。”
陈沐阳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吃完东西，陈沐阳小心地熄灭了火，用雪把灰烬埋好，确保不留一点痕迹。林野走到宴会厅门口，风系能量再次展开，比之前更警惕了：“我守夜，你们赶紧休息，有动静我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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