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万宝阁,地下暗室。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徐听端坐于太师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响。
他的脸色在幽蓝灵灯的映照下,平静得可怕。
剑七无声地立于一旁。
不多时,两名剑侍押着一个身着残破禁军将领服饰、神情萎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泰王提到的,涉嫌违规调动西城驻军的将领——吕达。
吕达被强行按跪在徐听面前,他抬起头,看到徐听那双冰冷无波的眸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徐听!我乃朝廷命官,禁军将领!你敢私设刑堂,扣押朝廷军官,这是死罪!”
徐听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嚣,只是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吕达的脸庞。
“吕达,”徐听开口,声音不高,“既然你到了这儿,你应当清楚,本少是得了谁的授意。说,西城驻军调令,是谁让你下的?”
吕达眼神闪烁,梗着脖子道:“什么调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日的调防乃是正常军务轮换!”
“正常轮换?”徐听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讥诮,“将西城驻军调往北城,北城守将却未收到通知。吕将军,这‘正常’二字,怕是说不通吧?”
吕达脸色微变,兀自强辩:“军务繁杂,或许……或许是传令出了差错……”
“差错?”徐听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吕达面前,阴影笼罩着他的脸庞,“偏偏在那夜,偏偏是本少遇袭之时,出了这等差错?吕将军,你觉得本少会信吗?”
他蹲下身,与吕达平视,“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是泰王?还是……其他人?”
听到“泰王”二字,吕达瞳孔猛地一缩,激动地大喊:“与殿下无关!此事乃我一人所为!是我……是我与你有私怨,故意调开驻军,想给你个教训!”
他这反应……是在演戏,还是幕后主使真的是泰王?
“私怨?”徐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低笑了起来,“你我素昧平生,何来私怨?吕达,替人顶罪,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你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暗金光芒,那是他强行压制并尝试控制的那丝本源力量,虽不能用于直接对敌,却可用于吞噬他人体内灵力与气血,直至将对方彻底吸干。
那缕暗金光芒如同活物般,缓缓靠近吕达的眉心。
吕达感受到那股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诡异气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浑身灵力被瞬间抽空,眼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再不说,下一步抽走的,可是你的气血……”
“不……不要……”他嘶声求饶,心理防线在徐听冰冷的目光和那缕诡异光芒的双重压迫下,开始崩溃。
徐听的声音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响起,“说出幕后主使,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会让你尝尝,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缕暗金光芒几乎要触碰到吕达的皮肤,带来的并非灼热,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与死寂。
“我说!我说!”吕达彻底崩溃,涕泪横流,“是……是泰王!泰王以我妻儿相逼!逼我……逼我听从调遣!那调令……是泰王通过特殊渠道给我的!他承诺事成之后放了我妻儿,并给我一笔资源远走高飞!”
“泰王……”徐听眼神微凝,“如何联系的?”
“是……是一枚一次性的传讯玉符,用过即毁!”吕达痛哭流涕,“徐少庄主,我所言句句属实!求求你,放过我的家小,他们是无辜的!”
徐听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不似作伪。
“剑七,”徐听背过身去,缓缓开口,“搜魂。”
剑七领命上前,他深知搜魂术的凶险,但此刻这是获取最真实信息的最直接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指尖亮起幽光,缓缓按向吕达的头顶天灵盖。
吕达眼中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填满,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挣扎,却被剑侍死死按住。
幽光钻入他的头颅,吕达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
剑七闭目凝神,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施展此术对他神魂也负荷极大。
徐听静静地看着,面无表情。
片刻之后,剑七猛地收回手,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他气息萎靡,对着徐听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少主……搜魂结果……与吕达所言一致。调署名……确是泰王。妻儿被挟……记忆清晰,不似作伪。”
话音刚落,被搜魂后的吕达眼神彻底涣散,痴痴傻傻地笑了起来,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显然神魂已遭受不可逆的损伤,彻底疯了。
徐听默然片刻,取出一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丹药递给剑七,“先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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