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军缓缓地,收回了那只迈出去的脚。
他深深地看了姜晚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明。
“最好是这样。”
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然后,他猛地一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收队!”
守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那股压抑的气息,彻底从房间里消失。
姜晚还保持着那个举着书的姿势。
手臂,酸麻。
指尖,冰冷。
当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的那一刻。
一股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她。
她腿一软,整个人,沿着墙壁,滑坐在了地上。
怀里的红宝书,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刚才的每一秒,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危机解除。】
星火的声音,适时响起。
【本次应对策略,评级:A-。存在高风险赌博成分,不建议作为常规操作。】
姜晚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嘲讽的笑容都做不出来。
常规操作?
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常规可言。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场豪赌。
她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双腿,却软得不听使唤。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角落。
那堆杂物,静静地待在那里。
在它下面,是那个小小的木盒。
盒子里,装着她的过去,她的未来,她的希望。
也装着,足以将她彻底毁灭的,定时炸弹。
这场对峙,她赢了。
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举报她的人,依然隐藏在暗处。
赵铁军的怀疑,也并未真正消除。
她像一个,在悬崖上走钢丝的人。
而她的目标,是在钢丝的尽头,建起一座通天塔。
疲惫与后怕,如同黑暗的潮水,要将她吞没。
但她的心里,那簇被命名为“希望”的火苗,在经历了这场风暴之后,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姜晚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呼吸着,肺部传来一阵阵灼痛。
刚才与赵铁军对峙的每一秒,都像是在绷紧的钢丝上行走,脚下是看不见的深渊。
那扇破旧的木门,此刻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高亢的革命歌曲,是火热的年代。
门内,是她一个人的,死里逃生。
【危机解除。】
星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本次应对策略,评级:A-。】
【存在高风险赌博成分,不建议作为常规操作。】
姜晚的嘴角试图扯出一个弧度,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常规操作?
在这个连呼吸都需要计算得失的地方,根本没有常规可言。
每一次看似寻常的选择,都是一场押上全部身家的豪赌。
她用手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双腿却阵阵发软,力气仿佛被刚才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彻底抽干了。
她的视线,落在墙角那堆不起眼的杂物上。
破烂的麻袋,生锈的铁丝,几块看不出原样的木板。
在它们下面,藏着那个小小的木盒。
盒子里,是她的过去,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念想。
也是足以将她彻底碾碎的证据。
这场对峙,她赢了。
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
但她清楚,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赵铁军的怀疑,像一颗埋进土里的种子,随时可能生根发芽。
那个躲在暗处,投递了举报信的人,依然像一条毒蛇,在草丛里窥伺着她。
前路,依旧是悬崖峭壁。
而她的目标,是在这悬崖之上,建起一座属于自己的通天塔。
后怕与疲惫,争先恐后地涌上来,要将她的意志吞没。
可心底深处,那簇名为“希望”的火苗,在经历了这场狂风的吹刮之后,非但没有熄灭。
反而,跳动得更加炽烈。
她扶着墙,指甲在粗糙的墙面上刮过,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终于,她重新站直了身体。
就在这时。
“咚。咚咚。”
极轻,且富有某种特定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不是刚才赵铁军那种带着压迫感的砸门。
这个声音,克制,谨慎。
姜晚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
她全身的肌肉都进入了戒备状态,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板。
会是谁?
赵铁军去而复返?
他想到了新的破绽?
不。
这个敲门声,她听过。
姜晚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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