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这管子难道还能开出花来?”
张承志的声音充满了尖刻的嘲讽,打破了车间里凝固的空气。他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一个黄毛丫头,装模作样!”
姜晚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未曾施舍。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根冰冷的金属管道上。
脑海里,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音,伴随着一排排猩红的数据流,疯狂刷屏。
【星火:警告。】
【检测到氯离子与铜锌合金发生电化学腐蚀。】
【管道完整性:14.8%。】
【警告!在当前主轴转速(8000rpm)下,10分钟内爆裂概率:37%。】
一瞬间,姜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37%的爆裂概率!
这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数字!乳化液-3号,为了增强防锈和润滑性能,添加了含氯的极压添加剂。正常情况下没问题,但如果配比不对,或者与特定的铜锌合金管道长期接触,高浓度的氯离子就会变成最可怕的腐蚀源!
一旦爆裂,高压喷射出的滚烫冷却液,足以让周围的人瞬间皮开肉绽!
这已经不是维修失败的问题了,这是要出人命的重大安全事故!
“你看什么?这管子难道还能开出花来?”张承志的声音充满了尖刻的嘲讽,打破了车间里凝固的空气。他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一个黄毛丫头,装模作样!”
姜晚没有理他,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未曾施舍。
她的视线死死锁在管道的一个连接处,那里已经因为长期的电化学腐蚀,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黄色。
就是这里!最薄弱的点!
“停下!”
姜晚猛地站起,椅子向后滑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此刻安静的车间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全部停下!”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正在忙碌的王工和刘工猛地一顿,下意识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茫然地看向她。
抱着图纸的张承志,也愣住了。
“你又发什么疯?”
姜晚根本不理他,几步冲到机床的操作台前。
“王工!”她厉声喊道,“立刻去配电室,切断一号车床的总电源!不是按急停!是拉总闸!快!”
王工被她眼中的急切骇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起来,拔腿就往配-电室的方向狂奔。
“刘工!”姜晚的指令接踵而至,“疏散!让围观的所有人,全部退后二十米!现在!立刻!”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看到刘工已经开始挥着手大声驱赶,也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姜晚!你到底想干什么!”张承志终于反应过来,脸色铁青地冲上来,一把想抓住她的手臂,“修不好就想搞破坏是不是?你知道拉了总闸,再恢复要多久吗?你这是在耽误全厂的生产!”
“滚开!”
姜晚反手一甩,力道之大,竟让张承??一个踉跄。
她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根管道。
就在这时。
“嘶……”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管道连接处传来。
紧接着,一滴滚烫的、带着油污的液体,从那个暗黄色的连接处渗了出来,滴落在地面上,冒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白烟。
车间里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一声异响和那滴液体吸引了过去。
张承志的怒骂声,戛然而止。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根他刚才还嘲讽说“能开出花来”的管道,在连接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鼓起了一个小包。
那模样,像一个被吹得过了头的气球,随时都可能……
“砰!”
脑海里,星火的警告如同丧钟般急促。
37%的概率。
在精密工程领域,这个数字等同于“必然发生”。
一旦爆裂,高温高压的冷却液会瞬间汽化喷出,混合着金属碎屑,威力不亚于一颗小型炸弹。而1号车床,正处于整个车间的中心位置。
后果不堪设想。
姜晚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根管道,而是看向刚刚被她叫停的王工和刘工。
“王工。”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静。
“我问你,这台DMG车床,德国原厂说明书上指定的冷却液是什么型号?”
王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思索。他在这行干了二十年,对这些数据早已烂熟于心。
“是……是合成切削液-7号。”他有些不确定地回答。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吗?
“那维修记录上写的是什么?”姜晚追问。
“乳化液-3号……”刘工在一旁小声补充道,他翻过那本记录,对这个型号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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