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夏天,公司接了一笔大单子,为一批进口豪车做改装和保养。但那批车有点...特殊。”
“特殊?”迟屿追问。
“来源不明,没有完整文件,但利润丰厚。”老人压低声音,“后来有传言说,那批车是走私货,但没人敢公开说。你父亲和志强被指派负责这个项目。”
苏晚晴想起笔记本中的记录:“‘最终同意了。需要钱,太多的钱。’”
王老先生惊讶地看她一眼:“你知道不少啊。没错,据说林总许诺了巨额奖金,他们无法拒绝。项目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老人顿了顿,表情沉痛,“直到交车前一周,出了事故。”
“什么事故?”苏晚晴的心提了起来。
“一辆车在试驾时失控撞上护栏,车上两人一死一伤。”老人声音低沉,“死者是林总的一个重要客户,伤者是志强。”
迟屿皱眉:“新闻报道说的是‘嫌疑人仍在逃’?”
老人冷笑:“那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警方调查发现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父亲。”
苏晚晴脸色煞白:“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做这种事!”
“内部调查也认为建国是被陷害的。”老人安慰道,“但没找到证据证明清白。最后林总出面摆平了这件事,代价是你父亲必须离开公司,并签署保密协议。”
“那志强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老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这就是最奇怪的部分。志强伤愈后也离开了公司,据说得到了一笔补偿金,但没多久就彻底消失了。有人说是林总安排他去了外地,也有人说是...”他欲言又止。
“是什么?”苏晚晴追问。
“有人说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老人声音几不可闻,“那年年底,调查那起事故的警官车祸身亡,案件最终不了了之。第二年,国栋集团就因资金链断裂破产了。”
苏晚晴感到一阵寒意:“您认为这些事有关联吗?”
老人意味深长地啜了口茶:“在这圈子里待久了,就知道巧合往往不是真的巧合。我只能说,林国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父亲能全身而退,已经算是幸运了。”
谈话又持续了一会儿,但老人能提供的信息有限。临走时,他递给苏晚晴一张纸条:“这是一个地址,志强老家。他母亲可能还住在那里,也许她知道些什么。”
离开茶楼,苏晚晴心情沉重。迟屿轻轻握住她的手:“还好吗?”
“我只是...没想到真相这么黑暗。”她低声说,“如果我父亲真的是被陷害的,那这二十年来他承受的痛苦...”
迟屿的手指轻轻收紧:“所以我们更要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按照计划,他们去了那家老字号点心店买了核桃糕。回医院的路上,苏晚晴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在一个红灯前,迟屿突然开口:“晚晴,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时宜,但...等这一切结束后,你愿意正式和我约会吗?”
苏晚晴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迟屿的耳朵微微泛红,但目光坚定。
“我指的是不涉及任何阴谋调查、纯粹为了互相了解的约会。”他补充道,语气中带着难得的紧张。
苏晚晴感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驱散了刚才的阴霾。在所有这些混乱和不确定中,迟屿的真诚和坚定像一座可靠的灯塔。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约会了。”她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丝俏皮的笑意。
迟屿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么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虽然地点和话题都不太浪漫。”
“挺浪漫的。”苏晚晴看向后座上的核桃糕,“还有什么比为你重要的人寻找最爱吃的点心更浪漫的事呢?”
绿灯亮起,迟屿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伸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那说定了,下次会是更传统的约会。”
回到医院,苏建国看到核桃糕时果然眼前一亮:“你们真找到了?这家店搬走后我就再没吃过了。”
看着父亲像孩子一样开心地品尝点心,苏晚晴心中既温暖又酸楚。这些简单的快乐,父亲放弃了多少?又被迫放弃了多少?
趁父亲吃点心的时间,迟屿借口接电话离开病房,给苏晚晴和父亲独处的空间。
“爸,”苏晚晴轻声说,“我今天见到了一位您以前的同事,王守义老先生。”
苏建国手中的点心突然停顿,脸色微微发白:“他...说了什么?”
“说您是被陷害的,说林国栋不简单,说志强叔叔消失得很奇怪。”苏晚晴握住父亲颤抖的手,“爸,我已经知道得够多了。让我帮您吧,不要再独自承受了。”
苏建国的眼中涌起泪水,二十年的坚守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哽咽着,终于开始诉说那段被尘封的往事。
故事与王老先生所说大致相符,但补充了关键细节:事故发生后,林国栋威胁苏建国,要么独自背下所有罪名,要么他的家人会“遭遇不幸”。同时,林国栋又许诺会照顾苏志强和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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