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窗棂间漏下细碎的金芒。沈清辞坐在梳妆台前,采月正为她梳理及腰青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小姐今日要戴哪支簪子?”采月打开妆奁,里头珠翠琳琅。
沈清辞的目光掠过那些璀璨的首饰,最终停在一支素银簪子上:“就它吧。”
采月略显迟疑:“今日靖王殿下要来,小姐是否选些更华贵的......”
“不必。”沈清辞语气淡然,“过犹不及。”
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一袭浅碧色衣裙更衬得她肤白似雪。唯有那双眸子,深邃得不像个十五岁的闺阁少女。
前世的今日,萧煜也是这般登门道贺。那时她欣喜若狂,被他几句温言软语就哄得晕头转向,却不知那看似深情的眼眸后,藏的是怎样冷酷的算计。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位靖王殿下还能演出什么戏码。
“大小姐,”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声,“靖王殿下到了,老爷请小姐去花厅。”
沈清辞缓缓起身,唇边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知道了。”
镇国公府的花厅内,茶香袅袅。沈毅端坐主位,下首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正是靖王萧煜。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雅,嘴角含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温润如玉”。
“王爷亲自前来,实在是小女的荣幸。”沈毅客气地道。
萧煜含笑摆手:“国公爷言重了。清辞妹妹及笄之喜,本王岂有不来道贺之理?”
他话音未落,花厅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众人抬头,只见沈清辞缓步而来,裙裾微扬,姿态优雅。
萧煜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起身相迎:“多日不见,清辞妹妹越发标致了。”
沈清辞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王爷金安。”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举止端庄得体,却透着明显的疏离。
萧煜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妹妹何必多礼。这是本王特意为你寻的及笄贺礼,望妹妹喜欢。”
他示意随从捧上一个紫檀木盒。盒盖开启的瞬间,满室生辉。里头是一对赤金点翠步摇,做工精巧,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前世的沈清辞见到这份厚礼时,感动得几乎落泪。如今她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王爷厚赐,清辞愧不敢当。”
萧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妹妹说哪里话。你我是未婚夫妻,何须如此见外?”
这话说得亲昵,仿佛两人真是情深意笃的眷侣。
沈清辞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王爷慎言。婚约之事尚未定论,清辞不敢高攀。”
花厅内顿时一片寂静。沈毅轻咳一声,打圆场道:“辞儿年纪小,不懂事,王爷莫怪。”
萧煜深深看了沈清辞一眼,忽然笑道:“国公爷说笑了。清辞妹妹这般守礼,正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话锋一转,语气温柔:“说起来,后日本王府中设宴,不知清辞妹妹可否赏光?”
沈清辞抬眼,正对上萧煜看似深情的目光。前世她就是被这双眼睛迷惑,一步步走入陷阱。
“王爷盛情,本不该推辞。”她轻声细语,“只是清辞近日身子不适,恐要辜负王爷美意了。”
萧煜关切地道:“妹妹身子不适?可要请太医瞧瞧?”
“劳王爷挂心,不过是些小毛病,将养几日便好。”
“既然如此,妹妹更该出来散散心。”萧煜不依不饶,“府上新来了一个江南厨子,手艺极佳,做的点心最是养人。”
沈清辞心中冷笑。前世萧煜也是用这般温柔体贴的伎俩,让她卸下心防。可惜,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天真好骗的少女。
“王爷厚爱,清辞感激不尽。”她微微欠身,“只是母亲近日身子也不爽利,清辞想在跟前侍奉,实在分不开身。”
这话合情合理,任谁也挑不出错处。萧煜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依旧温和:“妹妹孝心可嘉,那本王就不强求了。”
他又坐了片刻,与沈毅闲聊些朝中趣事,目光却不时飘向沈清辞。而她始终垂眸静坐,仿佛一尊精致的玉雕。
送走萧煜后,沈毅看着女儿,欲言又止:“辞儿,你今日对靖王殿下,似乎太过冷淡了些。”
沈清辞抬眸,目光清澈:“父亲觉得,女儿该如何应对?”
“这......”沈毅一时语塞。
“女儿以为,靖王毕竟是皇子,太过亲近恐惹非议,太过疏远又失礼数。”沈清辞语气平和,“如今这般,不远不近,方才妥当。”
沈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是为父考虑不周。”
他看着女儿沉静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女儿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深沉得多。
回到清荷院,采月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要拒绝靖王的邀约?奴婢瞧着,靖王殿下对小姐很是上心呢。”
沈清辞冷笑一声:“上心?他是对镇国公府的势力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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