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的地下密室里,血腥气与硝烟味交织弥漫。沈清辞手中的长剑稳稳抵在萧煜咽喉,剑尖映着壁上残存的火把,泛出森冷寒光。
萧煜跪倒在地,胸前剑伤汩汩淌血,华贵戎装早已破碎不堪。他死死盯着眼前女子,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你...究竟是谁?”他嘶声问道,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沈清辞绝不可能有这等身手...”
沈清辞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腕间微动,剑尖又进半寸,刺破他颈间肌肤:
“靖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三年光景,就连自己亲手毒杀的未婚妻都认不出了?”
萧煜瞳孔骤缩:“胡说八道!本王何时...”
“永昌二十三年,腊月初八。”沈清辞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天牢最深处的那杯毒酒,殿下可还记得是什么滋味?”
萧煜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可...不可能!那分明是...”
“分明是你让沈若薇亲手端给我的那杯。”沈清辞俯身逼近,声音冷得刺骨,“你说,‘清辞,喝了它,一切就结束了’。”
她模仿着他当年的语气,连尾音那点虚伪的温柔都学得惟妙惟肖。
萧煜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颓然瘫坐在地:“你...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回来了。”沈清辞直起身,长剑依旧稳稳指着他的要害,“从地狱爬回来,向你们索命。”
密室内残余的火把噼啪作响,映得她面容半明半暗。那双曾经盛满柔情蜜意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淬了冰的恨意。
萧煜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几近癫狂:
“所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报复?”
沈清辞冷眼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模样,并不答话。
“好...好得很!”萧煜猛地止住笑,眼中泛起血丝,“那你可知道,我为何非要你死不可?”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剑尖逼得重新跪倒:
“因为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先靖王府那场大火...”
沈清辞眸光微闪:“你是说,你亲手弑父的那一晚?”
萧煜像是被扼住喉咙,剩下的话全都噎在喉间。
“我看见你了。”沈清辞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看见你从着火的书房里走出来,袖口还沾着你父亲的血。”
那是她前世临死前才想起来的画面——十五岁那年,她因追一只跑丢的狸猫误入靖王府后院,恰好撞见少年萧煜从浓烟中走出,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尽的狠厉。
当时她只当是眼花,直到饮下毒酒前那一刻,才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他挡了我的路...”萧煜喃喃道,眼神逐渐涣散,“那个老东西...明明可以扶持我上位,却非要忠于永嘉帝...”
沈清辞剑尖微颤:“就为这个,你连亲生父亲都能下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萧煜突然激动起来,“这江山本该是我的!永嘉帝弑兄夺位,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镇国公府上下百余口人呢?”沈清辞声音陡然拔高,“他们又何辜?!”
萧煜嗤笑:“要怪就怪你父亲太聪明...他查到了先靖王死的真相,我岂能留他?”
沈清辞闭了闭眼,前世父亲被按上叛国罪名斩首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心碎到极致是流不出眼泪的。
“至于你...”萧煜抬头看她,眼神复杂,“我原本想留你一命的...可谁让你想起了那晚的事?”
他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扭曲的笑:“不过你死后,我倒是常常想起你。想起你为我抚琴的样子,想起你替我挡箭时的眼神...”
“闭嘴。”沈清辞手腕一抖,在他颈间划出一道血痕。
萧煜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笑着:“沈若薇那个蠢货,还以为我真会立她为后...她不知道,你死后第三年,我就送她下去陪你了。”
沈清辞握剑的手指节发白。
原来如此...前世她死后,沈若薇也没有落得好下场。真是讽刺。
“说完了?”她冷冷开口。
萧煜看着她毫无波动的眼神,忽然意识到什么,笑容僵在脸上:“你...你不恨我了?”
沈清辞轻轻摇头:“恨过,但现在只剩下恶心。”
她抬起剑尖,月光石镶嵌的剑柄在火光下流转着冰冷光华:
“这一剑,为我枉死的父亲。”
剑锋落下,刺穿他右肩。
“这一剑,为镇国公府百余条性命。”
第二剑,贯穿左胸,避开心脏。
萧煜闷哼出声,额上冷汗涔涔,却仍强撑着不肯倒下。
沈清辞拔出剑,血珠顺着剑刃滴落。她看着跪在面前这个曾经让她倾心相待的男人,前世今生的恩怨在脑海中翻涌。
最后,她举剑指向他心口:
“这一剑,为那个傻傻信了你一世的沈清辞。”
剑尖即将刺入的刹那,萧煜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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