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沉沉压着宫墙,子时的更声在空寂的街道上回荡。沈清辞披着墨色斗篷,悄无声息地翻过茶楼后窗,雅间内早已有人等候。
夜君离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玄色常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听到动静也未回头,只淡淡道:“周显招了。”
沈清辞解下斗篷,露出素净的衣裙:“靖王果然与前朝余孽有染?”
“不止。”夜君离转身,烛光在他深邃的轮廓上跳跃,“三年前漕运贪腐案,去年边关军饷失踪案,背后都有他们的手笔。”
他递过一沓供词,沈清辞快速翻阅,越看越是心惊。原来靖王早已暗中勾结前朝势力,以寻找玉玺为名,行结党营私之实。
“这些证据,足以让靖王永无翻身之日。”沈清辞抬眸。
夜君离却摇头:“还不够。明日早朝,我要你父亲当众弹劾周显余党。”
沈清辞立即会意:“打草惊蛇,引蛇出洞?”
“聪明。”夜君离唇角微扬,“靖王必定会弃车保帅,我们要逼他自乱阵脚。”
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张京城布防图:“今夜之后,京城将变天。”
窗外忽然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
翌日早朝,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沈毅出列,手持奏本朗声道:“臣弹劾禁军统领周显及其同党十七人,勾结前朝余孽,图谋不轨!”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阴沉:“证据何在?”
夜君离适时上前:“臣已查实,周显府中藏有前朝密信,其部下多名将领皆已招供。”
他呈上供词,内侍接过递给皇帝。殿内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皇帝翻阅奏章的声音。
“靖王。”皇帝忽然开口,“周显是你举荐的人,你有何话说?”
靖王萧煜出列,神色从容:“儿臣识人不明,甘愿受罚。但儿臣对周显的罪行一概不知,请父皇明鉴。”
沈清辞隐身殿外廊柱后,冷眼看着靖王演戏。这般镇定,果然早有准备。
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喧哗。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跌跌撞撞冲进来:“陛下!北衙禁军哗变!”
满朝哗然。
夜君离眸光一冷:“多少人?”
“至少三千!”将领跪地泣血,“他们控制了玄武门,说要清君侧!”
靖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虽然极快掩饰,仍被沈清辞捕捉到。
皇帝震怒:“禁军统领何在?”
“统领大人...已经殉国了!”将领痛哭。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夜君离却笑了。
他缓缓踱步至殿中,玄色朝服无风自动:“诸位不必惊慌。”
他击掌三声,殿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墨痕一身戎装大步走进,单膝跪地:“禀王爷,玄武门叛军已全部拿下,首犯尽数伏诛。”
靖王脸色骤变:“这不可能!”
夜君离淡淡瞥他一眼:“王爷似乎很意外?”
他转向皇帝:“臣昨夜接到密报,已暗中调遣城外驻军入城。北衙禁军中的叛党,一个不漏。”
皇帝长长舒了口气:“爱卿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本分。”夜君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经此一事,臣请整顿禁军,清除余孽。”
“准奏。”
早朝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靖王率先拂袖而去,经过沈清辞藏身之处时,脚步微顿,眼中闪过狠厉。
沈清辞坦然与他对视,唇角微扬。
***
三日后,摄政王府地牢。
沈清辞跟着夜君离走下石阶,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墨痕正在审问一个将领打扮的犯人,见他们进来,躬身行礼。
“招了?”夜君离问。
墨痕递上供词:“是靖王府的死士,奉命煽动禁军哗变。”
夜君离扫了一眼,将供词递给沈清辞:“与你猜的一样。”
沈清辞快速浏览,眸光渐冷:“他们原本计划在控制玄武门后,直扑镇国公府?”
“以搜查前朝余孽为名。”夜君离语气森冷,“幸好我们提前布置。”
那犯人忽然抬头,狰狞大笑:“夜君离,你以为赢了?靖王殿下早已...”
话音未落,一枚银针已没入他咽喉。墨痕收手,面无表情:“王爷恕罪,此人妄图咬毒自尽。”
夜君离摆手:“清理干净。”
走出地牢,阳光刺目。夜君离忽然道:“害怕吗?”
沈清辞摇头:“比起前世的天牢,这里算不得什么。”
她顿了顿:“接下来你待如何?”
“明日我会颁布新令,整顿朝纲。”夜君离目光悠远,“有些毒瘤,该清一清了。”
***
次日,摄政王令颁行天下。
一、彻查各级官员与前朝余孽往来,知情不报者同罪。
二、整顿禁军,重新编制,由摄政王亲掌兵权。
三、严查漕运、盐铁等要职,贪腐者立斩不赦。
朝野震动。
靖王称病不出,其党羽纷纷倒戈。短短数日,京城官员空缺近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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