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微熹,窗棂上刚染了层浅淡的金光,林兮瑶便被秦嬷嬷轻手轻脚地唤醒。老人家怕扰了她清梦,声音压得极低,只在她耳边温声唤道:“小姐,该起了,今日要回家,可得收拾得体面些。”
林兮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帐顶绣着的缠枝莲纹样,片刻才反应过来 “回家” 二字的含义,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顺从地坐起身。
秦嬷嬷早已备好了热水与帕子,待她简单洗漱完毕,又从樟木箱里捧出一件水绿色的襦裙 —— 裙摆绣着细碎的白梅,领口滚着银线,腰间还配了条缀着珍珠的软带,一看便是精心挑选的。
“嬷嬷,怎么选了这么娇俏的裙子?” 林兮瑶指尖拂过裙摆的绣线,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她并非不喜欢这样的衣裙,只是每日在庄园里,跑窑场又要骑马,粗布短打才更方便利落,骑马时也不用担心裙摆被马鞍勾住。
可如今换上这水绿色襦裙,镜中的少女眉眼弯弯,倒真像个娇憨灵动的小仙女。
用过早餐,柳南风早已将马车套好,黑漆的车厢擦得锃亮,这是柳南风买的马车,再也不用蹭穆景渊家的马车了。
林兮瑶提着裙摆正要上车,却见不远处的石板路上,穆景渊正骑着一匹马,玄色衣袍被晨风吹得微扬,墨发束在玉冠中,气质清冷又矜贵。
我也该回城看看。少年指尖绕着缰绳,李叔说家里有带信过来。
林兮瑶望着他和柳南风一黑一白的骏马,眼睛亮得能映出马鞍的铜饰。她暗下决心,这次选小马驹时,定要给自己也挑一匹,再不要骑那些矮脚马了。
马车缓缓驶动,林兮瑶干脆趴在车窗上,与骑着马跟在车厢旁穆景渊与柳南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这样说说笑笑的,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到家了。
等穆景渊骑马离去,柳南风也敲响了自家的大门。
刚掀开车帘,就听见两个稚嫩的声音喊着 “姐姐”,林兮瑶低头一看,正是自家的两个弟弟。两个小家伙穿着同款的宝蓝色短褂,脸蛋红扑扑的,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原本朝着林兮瑶跑来,可跑到一半,目光却被柳南风牵着的那匹马吸引,脚步一拐,竟围着马转起了圈,小手还想去摸马鬃,惹得林兮瑶又气又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院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林雅瑶和林月瑶两姐妹正快步走来。三人多月未见,先是面面相觑了半晌,眼神里满是打量 —— 大半个月不见,彼此都像抽了条的新竹。
林雅瑶的发髻比之前精致了些,林月瑶的衣裙换了新的花色,而林兮瑶——雅瑶捏着她手腕惊呼:兮瑶的手茧比我还厚!月瑶则盯着她晒成蜜糖色的脸直咂舌。
是的,她晒黑了,原本自己不觉得,现在一对比,就看出来了。
眼神交锋不过片刻,三姐妹突然笑作一团,林雅瑶上前拉住林兮瑶的手,林月瑶则帮她提着裙摆,亲昵地说着分别后的趣事,叽叽喳喳的,瞬间便热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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