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同九幽之下的永恒虚无,死寂,笼罩了整个传承祭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
无论是刚刚冲杀进来的铁面人,还是丹师公会的白子羽,所有幸存的敌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木雕,僵立在原地。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上一秒的贪婪与疯狂,但他们的眼眸深处,却早已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无尽深渊所吞噬。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一个在他们认知中,最多不过是炼气期的小辈,只是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
然后,一位货真价实的、在青云城足以横着走的筑基期强者,影杀宗的宗主,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如同阳光下的尘埃般,被抹去了。
不是死了,是被抹去了。
连一丝血肉,一缕残魂,都没有留下。
这种感觉,比被一万头妖兽撕碎,还要恐怖一万倍!
这已经不是力量的差距了,这是生命层次的碾压!如同凡人,永远无法理解神只为何能一念之间,让沧海变为桑田。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也正是这声吞咽,打破了凝固的画面。
“噗通!”
那群神秘而强悍的铁面人中,为首的那位首领,在经历了剧烈的思想斗舟争后,竟是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他单膝跪地,摘下了脸上的铁面,露出一张布满了刀疤、充满了悍匪之气的脸。他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我等……愿降!”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充满了无力与……敬畏。
他身后的铁面人们,也纷纷效仿,扔掉兵器,单膝跪地。他们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他们不怕死,但他们怕这种……毫无意义的、被神明碾死的未知。
另一边,丹师公会的白子羽,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他看着祭坛上那个一指灭杀筑基、神情却依旧淡然如水的青衣少年,心中涌起无尽的苦涩与后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拍卖会上,能视十万中品灵石如无物。
因为,财富,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数字。
他也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对着林天,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林……林大师,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愿代表丹师公会,献出我们此行所有的收获,只求……只求大师能饶我等一命!”
林天看着下方这两群截然不同的投降者,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他的小队成员们,则迅速散开,将这些降兵,团团围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还未从震撼中完全消退的潮红,看向林天的眼神,更是狂热到了极点。
“天哥,怎么处置他们?”林墨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颤抖。
杀了?
林天摇了摇头。
“杀了,岂不是太浪费了?”
他从祭坛上,缓缓走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
他走到那群铁面人的面前,淡淡地说道:“你们是‘黑风佣兵团’的人,来自邻城‘黑石城’,受雇于林家大长老,前来截杀我,我说的,对吗?”
那名刀疤脸首领浑身一震,骇然地抬起头:“您……您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这些,”林天继续说道,“我还知道,你们团长,三年前曾受过一次无法根治的道伤,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受阴煞之气噬体之苦,对吗?”
刀疤脸首领,彻底呆住了。这……这是他们佣兵团最高级别的机密!除了他和几个副团长,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我……”
“我能治好他。”林天,扔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随后,他又走向白子羽。
“丹师公会,很了不起。”他看着这个脸色煞白的白衣公子,“但你们的‘青木诀’,在修炼到第三层时,会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对不对?一旦强行突破,轻则经脉受损,重则丹火反噬,终生无法再进一步。”
白子羽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因为,他的父亲,丹师公会的副会长,正是卡在了这个瓶颈之上,已经整整十年!
“你……你到底是谁?!”他失声惊呼。
林天没有回答他,而是神识一动,从那堆积如山的战利品中,召来了数十种看起来阴毒无比的灵草,以及影杀宗主死后留下的那滩精血。
“丹道,能救人,自然……也能控人。”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了一场堪称“邪恶”的现场炼丹。
没有丹炉,他以虚空为炉,以心火煅烧!
他那神乎其技的炼丹手法,此刻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美感。一株株毒草,一滴滴煞血,在他手中,被完美地,融合成了一炉……通体漆黑,表面还隐隐浮现出一张张痛苦人脸的邪丹!
“此丹,名为‘三尸噬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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