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的风呼啸着，卷起几缕破碎的云。顾沉舟站在能量漩涡前，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未干的宣纸。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紧又松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始终落空。
“哥，让我去吧。”妹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眼神明亮而平静，仿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顾沉舟猛地转过头，声音嘶哑：“不行！”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要将心底的恐惧和愤怒全部倾泻出来。
她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温柔中透着决绝。“这是我欠他们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她的语气很淡，却字字如刀割进顾沉舟的心里。
林彻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拧成了一团。怀表还在手中紧握，指针停滞在某个未知的时间点上。蓝色光雨从天空洒下，细密如星屑，每一片都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灵晶碎片悬浮在半空，闪烁着幽蓝的光辉。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层梦幻般的薄雾中，显得既美丽又危险。
“你不能这么做！”顾沉舟终于忍不住向前一步，试图拉住妹妹的手。但她的身影却如同幻影一般，轻轻避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低声说道，“可如果我不去，谁来结束这一切？”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顾沉舟脸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深深的疲惫与释然。
林彻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符文的形状。它们复杂而神秘，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残片。他隐约觉得，这些符号或许藏着答案，但此刻却无暇深究。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顾沉舟喃喃道，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他的拳头攥得死紧，关节泛白。
“没有时间了。”妹妹抬起手，指向远处逐渐扩大的漩涡。那里传来阵阵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林彻望向天空，光雨愈发密集，每一滴都像是燃烧的星辰坠落。他的胸口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既是对未来的迷茫，也有对过去的怀念。
“为什么偏偏是你？”顾沉舟终于崩溃般喊了出来，声音沙哑而绝望。他的身体晃了一下，差点跌倒。
妹妹叹了口气，伸手扶住他。“因为我是最适合的人选，也是最了解代价的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相信你能找到新的方向。”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走向漩涡。步伐虽缓慢，却异常坚定。风吹动她的衣角，宛如一只即将展翅的鸟。
“别走！”顾沉舟伸出手，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他的喉咙哽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彻看不下去了，快步走到顾沉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点，我们需要想清楚下一步怎么走。”
顾沉舟愣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还能怎么走？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送死吗？”
林彻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尽力减少损失。”
蓝色光雨依旧不停地下着，天地间充满了诡异的宁静。远处的城市轮廓模糊不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林彻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顾沉舟怔住了，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从小到大，妹妹总是那个默默承担一切的人。无论是家庭的重担，还是外界的压力，她从未抱怨过一句。
“也许……这就是她的选择吧。”林彻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复杂。
顾沉舟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着漩涡的方向。那里已经看不到妹妹的身影，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光芒。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林彻催促道，“守夜人那边可能有线索。”
听到“守夜人”三个字，顾沉舟猛地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有消息？”
“之前研究书籍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记录，提到他们曾经封印过类似的力量。”林彻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朝着事务所赶去。一路上，顾沉舟始终沉默不语，眼神空洞得让人害怕。
“你真的认为她会没事？”他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得不像平时的自己。
林彻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顾沉舟心上。他低下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事务所内，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老的典籍。林彻随手翻开一本，指着其中一段文字递给顾沉舟看。
“这里提到，观测者拥有特殊的权限，可以重新书写规则。”林彻指着书页上的注释说道。
顾沉舟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所以，她进入漩涡，是为了成为新的观测者？”
林彻点点头，神色凝重。“很有可能。但这意味着，她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空气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窗外的蓝色光雨发出轻微的响声。顾沉舟盯着桌上的怀表，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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