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家里来客人啦?稀客稀客,快请坐!”刚进屋,陈银珍见家里多了个小伙子,立刻笑着上前招呼。
段雷见到她,连忙站起身,带着几分腼腆问好道:“阿姨好。”
谢世福跟着进屋,只朝段雷笑着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等陈银珍和谢世福换好鞋,在堂屋主位坐下,谢维康忽然带着段雷,在二老面前跪了下来。
这一跪让谢世福和陈银珍同时起身,两人满脸不知所措,实在摸不透谢维康又要闹什么名堂。
这时谢维康开口介绍道:“妈,这是我今天结拜的弟弟段雷。弟弟,这是我爸谢世福,这是我妈陈银珍。”
陈银珍满是疑惑地问道:“儿子,你这是干啥?哪能让客人跪着?”说着就想上前扶人。
谢维康拦住她,神情严肃地解释:“妈,我知道现在不兴这套,但我们俩商量过,想图个仪式感,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谢世福把陈银珍拉回座位,重新坐下:“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见父母坐定,谢维康继续说道:“妈,段弟弟是成都理科大学的学生,我们在‘情缘之约’网吧认识的,算下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今天上午我们才发现,我俩不光同年同月同日生,连出生时辰都一样,都是丑时。您说,这是不是上辈子就约好的兄弟缘分?所以我们就拜了把子,今晚特意带他回来见您和我爸。”
说完,他拉起段雷的手提议道:“弟弟,咱们给爸妈磕个头。”
段雷全程没说话,但脸上的激动藏不住,显然很认这份情。他跟着谢维康一起,朝二老磕了个头。
磕完头,段雷认认真真喊了声:“爸,妈。”
谢世福和陈银珍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唉。”随后起身把两人扶了起来。
段雷站起身,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说道:“爸,妈,我现在还是学生,没什么钱,就买了两箱牛奶,不成敬意,您二老别介意。”
陈银珍让段雷坐下后,转身进了卧室。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没多久她拿着个红包出来,塞到段雷手里说道:“孩子,既然你都叫我们爸妈了,我们没点表示实在说不过去。都怪小康没提前说,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段雷连忙起身推辞道:“妈,使不得,使不得。”
陈银珍佯装生气,把红包往他手心一拍,说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儿子,拿着!”
谢维康也握了握段雷的手说道:“弟弟,爸妈给的,你就收下吧。”
段雷捏着厚厚的红包,激动地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陈银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欣慰地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吊扇缓缓转动,日光灯下,谁都能看见段雷眼眶里闪着晶莹的光。
堂屋里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
门口柏树上的知了却唱得欢快,“吱吱”声不停;田野里的青蛙和蛐蛐也加入进来,像是在为这场现代版的“义结金兰”喝彩。
“妈,怎么没有我的红包啊?”就在这催人泪下的氛围里,谢维康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陈银珍回过神,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花四千八买电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还好意思要红包?没有!”
谢维康嘟着嘴撒娇:“妈,您不能这样啊,有了新儿子就忘了我这个旧儿子。”
陈银珍白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接着又笑着对段雷说道:“小段啊,快吃饭吧,再不吃菜就凉了。”
段雷也没客气,拿起筷子融入这个家,和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顿晚饭。
当天,谢维康留段雷住下,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睡前,段雷教谢维康用C语言链接动态链接库;而谢维康也终于如愿,用C语言写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Windows窗口。
窗外的蛐蛐还在叫,天上的一弯新月裹着薄纱似的雾,安静地挂在夜空,显得格外朦胧。
……
自从结拜后,两人关系更亲了。在学编程这件事上,他们从来没有分歧,总是互帮互助,进步很快。
谢维康白天有空就跟着父亲去装修房子,晚上或没活时就在家写游戏。
之前那个叫陆阳的油漆工小姐姐,每次见了他都爱开玩笑,时间久了,两人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对这些事,谢世福从不过问,任凭谢维康自己折腾。
陈银珍却始终搞不懂儿子口中的“编程”,总爱念叨他。
你瞧,这会儿见谢维康没干活,她又开始说了:“你一天到晚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就不知道帮着干点农活?稻田里的草都快长老了,也不知道去拔拔。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做什么都要别人催。你看看隔壁那谁,哪天不是早出晚归在地里忙?”
谢维康没跟她顶嘴,只说道:“妈,现在太阳这么毒,您总不忍心把我晒成人肉干吧?要不这样,明天天一亮我就起来,早上凉快,我去拔草。”
陈银珍往窗外看了看,炽热的太阳悬在头顶,连云絮都像要被烤化了。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像滚烫的钢针穿透衣服,皮肤都被晒得发红发疼。她最终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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