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国际机场的抵达大厅,上演了一幕略显滑稽的对比画面。蜂鸟娱乐派来接机的,是一辆标准的七座丰田商务车,这在他们这已经算是高规格接待了。然而,当他们看到李正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来时——李正阳本人气度不凡,身后跟着七八个西装革履、神情干练的随行人员,每人手里都提着精致的公文包或行李箱——蜂鸟娱乐派来的市场总监张先生和一名助理顿时傻了眼,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手足无措。
“这……李先生,实在抱歉,我们没想到贵公司来了这么多位精英,这辆车……”张总监搓着手,满脸窘迫。
经验老道的高欢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张总监的手,巧妙地化解了对方的尴尬:“张总监太客气了!一台车足够了,我们公司自己也安排了车辆,刚合适!”
话音刚落,仿佛掐着点一般,一辆沉稳大气的黑色宾利慕尚和两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路边,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迅速下车,恭敬地打开车门。
高欢笑着对张总监说:“张总监,我就跟你们公司一台车吧,路上正好可以聊聊。” 他顺势上了那辆丰田商务车。而李正阳则理所当然地坐进了宾利的后座,其他团队成员则井然有序地分乘两辆奔驰。四辆车组成一个小型车队,颇为醒目地驶离了机场。
然而,更大的尴尬还在后头。当车队抵达蜂鸟娱乐所在的写字楼时,张总监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有些僵硬。这栋大楼虽然位于港岛的核心中环,但是因为蜂鸟娱乐是个小公司,租的办公室面积有点局促。
推开玻璃门,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高欢也暗自挑了挑眉。蜂鸟娱乐的办公室总面积大约只有100平方米,可能还没有李正阳在沪海办公室里那个私人休息室大。这有限的空间被隔断分成了几个小区域:办公区、练习区,以及一个勉强作为会议室的角落。
所谓的“会议室”,其实也就是摆了一张小会议桌和几把椅子。李正阳的团队一行人进去后,几乎瞬间就把这个小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有些困难。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和燥热起来。
不过,李正阳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些细节上。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站在会议室门口,显得有些紧张却又努力挤出热情笑容的邓子琪。
眼前的邓子琪,正处于最青春、最本真的状态。她染着一头时髦的暗棕色头发,高高扎起一个马尾,几缕挑染的发丝垂在额前,带着点那个年代流行的、略带“非主流”的俏皮。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带着未经过多修饰的清新和活力,因为激动和些许紧张,脸颊泛着红晕,眼神亮晶晶的,正努力地用略带港普的普通话招呼着:“欢迎!欢迎各位从内地来的老板!快请坐!”
李正阳看着她这青涩又努力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那个关于“小金鱼”的记忆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高欢是何等人物,他一眼就看出这环境根本没法进行正经的商务洽谈,更别提老板那“醉翁之意”了。他立刻凑到李正阳耳边,低声请示了一下。得到李正阳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后,高欢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对张总监和邓子琪说道:
“张总监,邓小姐,非常感谢二位的热情接待!我们公司已经在我们下榻的酒店预订好了专业的会议厅,环境更舒适,也方便我们深入交流。不如我们现在移步酒店,谈完正事,正好可以一起用个便饭,也算是为我们两家的合作开个好头!”
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蜂鸟娱乐面子,又合理地提出了转移阵地的要求。张总监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答应。实际上,高欢压根没提前订什么会议厅,他只是订了团队住宿的酒店房间而已。但在去酒店的路上,他赶紧掏出手机,飞快地给酒店经理打了个电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对方立刻准备一个中型会议厅,并安排好午餐。
高欢深谙“排场即是实力”的道理,更何况这次出差有自家老板李正阳这位行走的印钞机兜底,他在预订酒店和安排会面时,自然是毫不手软,直接选择了港岛顶级的丽思卡尔顿酒店,一切按最高规格操办。用他的话说:“帮老板办正事,花点钱怎么了?”
当蜂鸟娱乐的一行人,包括老板本人、市场总监张先生以及主角邓子琪,跟着车队抵达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时,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惭形秽,不是说他们没见过世面,只是对于他们这样一家只有两三个艺人、挣扎在温饱线边缘的小公司来说,这种级别的会晤待遇,简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平日里,他们谈的合作,无论是商演、小型娱乐节还是电视台的综艺通告,条件都相当有限,能有个像样的盒饭加上一杯奶茶、一个蛋挞当作下午茶,就已经算是对方很给面子了。
更让他们感到震撼的是,高欢临时紧急预订的中型会议厅。没有细问这个“中型”到底是多大,到了现场之后才发现这个中型会议厅足足有400平。宽敞的空间、奢华的真皮座椅、巨大的投影幕布以及随时待命的专业服务人员,无不彰显着“梦想起飞”公司的雄厚财力。这阵仗,让蜂鸟娱乐的老板手心都有些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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