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眼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风暴！林岚的分析，如同最精准的解剖刀，彻底剖开了这“三日之毒”背后，那深不见底、毒如蛇蝎的万丈深渊！混淆死亡时间，制造大恐慌，嫁祸于人，这都只是表象！凶手真正的獠牙，是隐藏在混乱背后的精准一击，目标直指御座之侧！直指这大唐天下的中枢！
“好！好一个一石数鸟！好一个釜底抽薪！” 沈砚的声音如同从九幽炼狱中传出，带着焚尽一切的冰冷怒焰，“用舞姬之死制造混乱恐慌是烟幕，借尚衣局之手传递毒衣是途径，最终目标，却是要在这万国来朝的盛典之上，让大唐的天…塌下来！”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两道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案上那件华美而致命的羽衣上：“此獠对宫闱规程、对贵人习性、甚至对时间节点的把握，精准得可怕！绝非寻常宵小！其根基，必深植于这重重宫阙之内！其野心，已昭然若揭！”
“沈…沈大人！” 高力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让他几乎失态，“那…那我们…”
“查！” 沈砚斩钉截铁，声如雷霆，瞬间击碎了殿内凝滞的绝望，“第一，严密封锁所有中毒舞姬，隔离诊治，严禁任何消息外泄！对外只称急症！林岚，全力施救，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岚重重点头：“我尽力！”
“第二！” 沈砚的目光扫向崔尚宫和几个尚衣局管事嬷嬷，带着森然的威压，“重新梳理霓裳羽衣制作全流程！尤其是那些宝珠！从入库、清洗、分拣、到缝缀上衣！每一个环节，经手何人？在何处操作？操作时可有旁人？尤其是案发前三日之内！所有接触过这批宝珠的人，无论身份高低，一个不漏，全部列出名单！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是！” 崔尚宫等人面无人色，颤声应道。
“第三！” 沈砚的目光最终投向高力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高公公，动用你在宫中最隐秘的力量！暗中排查！重点目标：案发前三日，有谁行为异常？有谁曾靠近过尚衣局？有谁对舞姬排位、宫宴流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关心？有谁…身上可能带着海风的咸腥气，或者…拥有来自岭南、来自海上的物件？尤其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那些能穿上深色锦袍，袍角可能绣着银线，能在掖庭宫废料堆后指使周顺，能在储冰台雾夜留下魅影的…‘贵人’！”
“贵人”二字，被沈砚咬得极重，如同两块冰冷的巨石，砸在高力士心头。他浑身一凛，瞬间明白了沈砚所指的高度！那绝非普通宫妃或内侍！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中衣，但他眼中也燃起了背水一战的狠绝：“奴婢…明白！就是掘地三尺，翻遍这九重宫阙，也定要把那包藏祸心的豺狼…给挖出来！”
沈砚最后看了一眼那件在灯火下流光溢彩、却内蕴滔天杀机的霓裳羽衣，袍袖下的手，已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剑鞘冰凉，却压不住他胸中那足以焚毁一切阴谋诡计的烈焰。
“三日…” 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斩断一切的决心，“本官倒要看看，是你这‘三日索命’的毒计快，还是本官斩向蛇头的刀…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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