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苏念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大厅，远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值机柜台前。陆时衍穿着一身深灰色商务西装，正低头查看手机，清晨的阳光透过机场玻璃幕墙，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陆总？苏念有些意外，您也这趟航班？
陆时衍抬起头，神色如常：深圳的行业峰会，正好顺路。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苏念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作为集团总裁，陆时衍完全可以派下属参加这种行业会议，没必要亲自前往。
值机时，地勤人员微笑着告知：两位的座位已经为您调整到商务舱相邻位置。
苏念下意识地看向陆时衍，他却已经接过登机牌，语气平淡：公司的差旅标准。
三个小时的航程，苏念原本打算抓紧时间研究调研资料，却发现陆时衍对这次要考察的几家公司了如指掌。
创想科技的虚拟现实技术确实领先，但他们的内容生态不够完善。陆时衍翻看着苏念准备的资料，在上面做了几个标记，你可以重点关注他们的技术架构，但内容运营方面要多留个心眼。
您好像对这几家公司都很了解？
陆时衍放下资料，目光望向舷窗外：三年前，我差点收购了其中一家。
这个答案让苏念有些惊讶。她从未听说过这段往事。
后来为什么没有收购？
当时董事会认为这个领域前景不明。陆时衍转回头，眼神深邃，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保守了。
这是苏念第一次听陆时衍承认自己的判断失误。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永远正确的男人，也有过失败和遗憾。
飞机落地时，深圳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前来接机的分公司负责人看到陆时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赶紧上前接过行李。
陆总，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顺便看看华南市场的业务。陆时衍的语气依然平淡。
第一天的调研进行得很顺利。创想科技对这次合作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不仅安排了详细的技术演示，还特意准备了丰盛的午宴。
午宴时，创想科技的CEO特意坐在苏念身边，言语间透露出想要挖角的意图：苏总监这么年轻有为，在创科真是屈才了。我们公司正在组建新的项目团队，薪资待遇绝对让你满意。
苏念正要婉拒，陆时衍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李总，当着我的面挖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话语中的维护之意显而易见。
午宴后，苏念在洗手间里听到两个创想科技的员工在议论：
听说这位苏总监是陆总亲自提拔的？
何止，你没看见陆总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摇摇头，把那些杂念甩开，重新补了个妆。
下午的技术交流会上，苏念提出了几个相当专业的问题，让创想科技的技术总监都刮目相看。
苏总监对VR技术的理解很深入啊。技术总监由衷赞叹。
我们苏总监可是我们集团的重点培养对象。陆时衍淡淡接话，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傍晚时分，调研结束。创想科技安排了车辆送他们回酒店。车上，陆时衍突然问道：你觉得创想的技术怎么样？
技术确实领先，但我担心他们的内容生态。苏念认真分析，如果没有优质内容支撑，再好的技术也是空中楼阁。
陆时衍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回到酒店，苏念刚放下行李，就接到陆时衍的电话：晚上有个行业酒会，要不要一起去？
苏念有些犹豫：这种场合，我去合适吗？
灵境项目总监，正合适。陆时衍的语气不容拒绝，半小时后大堂见。
酒会设在酒店顶层的露天花园。深圳的夜景在脚下铺陈开来，霓虹闪烁，美不胜收。
陆时衍显然是这个场合的焦点人物，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但他始终把苏带在身边，耐心地向她介绍每一位重要人物。
这位是讯科科技的张总，在内容制作方面很有经验。
王总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以后可以多交流。
苏念渐渐明白，陆时衍是在为她铺路。这些行业资源，对她未来的工作会有很大帮助。
酒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会场。李晓晴穿着一身优雅的晚礼服，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
陆总，苏总监，真巧。李晓晴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没想到你们一起来了。
李经理也是来参加峰会的？陆时衍语气平静。
是啊，听说这边有个酒会，就过来看看。李晓晴举起酒杯，敬二位一杯。
酒会结束后，陆时衍送苏念回房间。在电梯里，他突然开口：李晓晴不是偶然出现的。
您的意思是？
她在试探。陆时衍目光深邃，公司里关于我们的传言，她肯定听到了。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什么传言？
电梯到达楼层，陆时衍却没有立即离开：你不知道？公司里都在传，我特别照顾你。
苏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必在意。陆时衍按下电梯按钮，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回到房间，苏念站在窗前，望着深圳的夜景出神。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回放：陆时衍意外的同行、在酒会上的悉心引荐、还有最后那番意味深长的话。
她不得不承认，陆时衍对她的态度确实与其他人不同。但这种不同，究竟是因为欣赏她的能力，还是别有原因？
手机响起，是张辰发来的消息：念姐，听说你和陆总一起出差？公司里都传疯了，说陆总破例亲自带你见客户。
苏念叹了口气。职场上的流言蜚语，总是传得比什么都快。
她回复：专心工作，别管这些。
放下手机，苏念深吸一口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要保持清醒。这段职场旅程才刚刚开始，她不能被任何事分心。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悄悄提醒她：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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