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就像一张无形而巨大的网,每一次看似微小的偶然,都可能导向截然不同的终点。
雪村和也死了,死在一只无名之鬼手中,而自己却活了下来,一路成长,甚至拥有了向鬼之始祖挥刀的资格。
这其中的差别,究竟源于什么?
是实力?是运气?还是某种更难以言说的东西?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墓园中那一片片寂静的石碑。每一块石碑下,都埋葬着一个曾经鲜活的生命,都曾是一个家庭的儿子、女儿,是某个人的朋友、同僚。
他们之中,有多少人壮烈地战死于强大的鬼物之手?又有多少是像和也一样,悄无声息地湮灭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死于连名号都没有的普通鬼物的爪牙之下?
无论是哪种死法,生命消逝的重量,并无不同。
“和也,还有很多很多人,”源翼清的眼神坚定,如同被冰雪淬炼过的刀刃,“我可能无法斩杀杀害你们的某一只具体的鬼,但是……”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的名字。
“只要鬼舞辻无惨还活着,这样的悲剧就会一直重复下去。只要他还存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鬼被制造出来,就会有无数的雪村和也出现。”
“这一次如果成功,如果无惨死了,所有的鬼都会消失。届时,无论杀死你的是哪一只鬼,这个仇,都算是报了。”
他转身,沿着来时的石板路缓缓离去。就在即将走出墓园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死川实弥站在不远处另一座墓碑前,那墓碑上也是一个名字。
粂野匡近。
不死川实弥静静地站在那里,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很快融化。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伫立着,背影在萧瑟的墓园中格外孤寂。
源翼清停下脚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没有点头,只是短暂的一瞥,彼此却仿佛读懂了对方眼中同样的沉重与决意。
随后,不死川实弥也转过身,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出了这片安息之地。
雪无声地落下。
……
离开墓园,那股萦绕在心头的沉重并未消散,紧迫感更加严重。
源翼清迫不及待地朝着蝶屋后方那片僻静林地中的小木屋走去,那里是珠世小姐和愈史郎暂居并进行研究的地方。
来到那座不起眼的小木屋前,源翼清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手,用指节在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门被猛地拉开,愈史郎出现在门后。他一看见源翼清,眉头就皱得更紧了,语气硬邦邦的:“你来做什么?”
“愈史郎先生,”源翼清保持着礼貌,“我来找珠世小姐。”
屋里传来珠世温和的声音:“愈史郎,是翼清吗?让他进来吧。”
源翼清看着愈史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愈史郎看着他的笑,想给他一拳,他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极其不情愿地侧身让开了道路。
源翼清迈步走进房间,只有珠世一个人在里面,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白大褂,正俯身在一张堆满瓶罐和纸张的桌子前,专注地捣鼓着一些源翼清看不懂的器皿。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温婉的面容:“有什么事吗?如果你要找蝴蝶小姐的话,她刚刚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她累坏了。”
源翼清摇摇头,走到桌子前:“没关系,珠世小姐,我是有事情想要请教您。”
珠世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冲着门口方向略微提高声音:“愈史郎,麻烦给翼清倒一杯水来。”然后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源翼清,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是什么事情呢?请说吧。”
源翼清抿了抿嘴唇:“是为了葵……”
珠世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轻轻点头:“看来,你是为了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药来的。”
“是的,”源翼清立刻肯定,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主公大人已经将研究成功的事情告知我了。所以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给葵使用?需要让她和祢豆子一起提前离开总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
产屋敷耀哉在交代作战计划时,也提到了对祢豆子的安排。
在无惨到来的当晚,由鳞泷左近次将她秘密转移,隐藏起来,并服下珠世研发的变人药,绝不能让无惨找到她。但是关于葵的安排,主公却只字未提,这让源翼清心中存着一份希望,也有一份不安。
珠世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翼清,我理解你的感受,也非常明白你希望葵能恢复人类身份的心情。但是很可惜的是,我们目前研发成功的这种药剂,对于葵来说并没有作用。”
“没作用?”源翼清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喊出声,“怎么会没作用!祢豆子不是可以吗?她们不都是……”
“喂!你这家伙!”愈史郎端着水杯走过来,恰好听到源翼清略显激动的反问,立刻不满地呵斥道,“对珠世大人放尊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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