镁光灯还在闪烁，人群的喧嚣如潮水般涌动。
冷如霜与姚若雪同框的画面被无数镜头疯狂捕捉，媒体争相报道“冰火双姝”破冰同台，可没人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平静，底下早已暗流汹涌。
姚若雪站在角落的露台上，指尖捏着香槟杯的边缘，指节微微发白。
夜风拂过她裸露的脊背，带来一丝凉意，却驱不散心头的燥热与屈辱。
就在十分钟前，她还试图用笑容和温柔打动那位被称为“王总”的投资人——一个挺着啤酒肚、眼神浑浊的男人。
他打着投资电影的旗号，实则满嘴轻佻，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合作需要诚意”。
“小姚啊，你这项目不错，剧本也好，就是……风险有点高。”王总咧着嘴，手却不老实地上移，几乎要搭上她的腰，“不过嘛，如果你愿意跟我深入交流一下市场前景，我倒是可以考虑追加五百万。”
姚若雪强压下胃里的翻腾，硬是挤出一抹甜笑：“王总真幽默，投资这种大事，当然要看项目的长期价值，而不是……别的什么条件。”
“啧，年轻人，别太清高。”王总眯起眼，声音低了几分，却更显油腻，“这圈子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不松口，别人可不会等你。”
那一刻，她几乎想把手中的酒泼在他脸上。
但她不能。
她身后是一部筹备三年、倾注了所有心血的电影，是十几个主创团队日夜熬出来的成果。
她咬着牙，最终只是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她又陆续接触了三位潜在投资人。
有人推说资金紧张，有人直言“题材小众”，还有人干脆当面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签在冷如霜的公司旗下？如果不是，我们再谈也不迟。”
她这才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哪怕你是四小花旦之一，也只是待价而沽的商品。
露台的门轻轻推开，经纪人陈红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都碰壁了？”她低声问。
姚若雪没说话，只是仰头将剩下的香槟一饮而尽，喉咙被酒精灼得生疼。
“七个投资人，六个敷衍，一个明码标价。”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陈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拍了十几部戏，拿过两个奖，粉丝几百万，结果连一部电影的投资都拉不到？”
陈红叹了口气，递上一件薄外套：“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你不肯低头，不肯依附任何人。冷如霜有资本站稳脚跟，黄子轩背后是影视集团，而你……你一直想靠作品说话。”
“可作品换不来钱。”姚若雪苦笑，眼眶微微泛红，“我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只有出卖自己，才能换来一次真正属于我的机会？”
这句话像一把刀，割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伪装。
陈红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别说这种话！你要真这么想，那这些年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你是为了演戏才进这一行的，不是为了跪着拿资源！”
“那我还能怎么办？”姚若雪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带着哽咽，“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她们可以踩着男人上位，而我稍微靠近点就被说是‘炒作’？凭什么我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种选择？”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吹湿了眼角。
陈红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大不了……我们不拍了。把剧本公开，看看到底是谁在封锁新人的出路。就算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你把自己搭进去。”
姚若雪怔住，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天际线，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们都知道，这只是逞强。
不拍，意味着前期投入全部打水漂；公开剧本，只会被说成炒作博同情；而真正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人，从不在乎底层演员的挣扎。
露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远处宴会厅的音乐隐隐传来，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欢庆。
就在这时，酒店二楼的一扇窗后，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林远航站在阴影中，手中果汁早已喝尽，目光却始终落在那对低声交谈的女子身上。
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不是因为姚若雪的美貌——虽然她确实美得惊人，而是因为某种奇异的感觉。
就在刚才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呐喊，那股压抑到极致的不甘与绝望，竟如针尖般刺入他的意识。
神豪系统赋予他的不只是财富与权限，还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
尤其是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他能捕捉到周围人极细微的情绪波动——甚至，近乎读心。
而此刻，他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名字——
“如果真的走投无路……我是不是也只能……”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那份挣扎，已足够沉重。
林远航眸光微闪。
他本可以转身离去。
这场宴会与他无关，娱乐圈的纷争更是与他毫无瓜葛。
但不知为何，那道倔强却又脆弱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自己被江婉清甩掉那天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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